第一章
身行踪不明三年,亦有违门规!念你……遭遇坎坷,死里逃生,暂不予重责。罚你即日起,前往后山‘思过崖’面壁思过半年!半年之内,不得擅离!你可有异议
思过崖面壁半年
我低着头,身体依旧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微微颤抖。对这个结果,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一丝冰冷的嘲讽。不予立案……意料之中。能活着离开刑堂,已是万幸。
弟子……领罚。我嘶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带他下去!白发长老挥了挥手,不再看我。
两名刑堂弟子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我身侧,虽然没有动手押解,但那眼神充满了冷漠和疏离,如同看押一个瘟神。
我缓缓转过身,拖着依旧疲惫不堪、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刑堂那扇敞开的大门走去。
脚步沉重地踏在光滑冰冷的黑石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身后,是楚风冰冷的尸体,是长老们复杂的目光,是无数弟子惊疑不定的窃窃私语。
一步,一步。
当我终于跨过刑堂那高大、沉重的门槛时,刺目的、正午的、白晃晃的阳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毫无遮拦地、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双眼!
唔……
剧烈的刺痛感瞬间从眼球蔓延到大脑深处,与头颅中那持续不断的撕裂痛楚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让人瞬间昏厥的洪流!
眼前瞬间变成一片炽烈的、无边无际的白!白得刺眼!白得空洞!白得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融化、吞噬!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因为剧痛和强光的刺激而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好痛……
这阳光……为何如此刺眼
刑堂外,正午的阳光如同烧熔的白金,肆无忌惮地倾泻而下,狠狠砸在脸上、身上。那光芒太过炽烈,太过纯粹,与崖底三年浸透骨髓的幽暗湿冷形成了最极端的反差。眼球像是被无数烧红的细针狠狠刺入,剧痛瞬间贯穿头颅,与内部那持续撕裂灵魂的反噬之痛混合、叠加,化作一股足以将人彻底摧毁的洪流!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我猛地闭紧双眼,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同狂风中断裂的枯枝。眼前并非黑暗,而是刺目的、无边无际的、翻滚着血色裂纹的炽白!眩晕感如同深渊的吸力,要将我仅存的意识彻底吞噬。
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粘腻冰冷。双腿像是灌满了沉重的水银,每抬起一步都异常艰难,踩在平整的青石山道上,却感觉如同踩在滚烫的刀锋或虚浮的云端。整个世界在眩晕和剧痛中扭曲、旋转,只剩下身后刑堂大门内那片冰冷死寂的阴影,以及前方那片令人畏惧的、白得刺眼的光明。
两名刑堂弟子一左一右,如同两尊冰冷的石雕,沉默地夹着我前行。他们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赶意味。没有搀扶,没有言语,只有毫不掩饰的冷漠和疏离,仿佛押送的不是一个同门,而是一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秽物。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我剧烈颤抖的身体和惨白的脸,里面没有同情,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厌烦——一个刚回来就引来内门翘楚走火入魔暴毙的废脉,本身就意味着无穷的麻烦。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又似乎充满了无形的窃窃私语。沿途遇到的弟子,无论外门内门,在看清我以及我身后刑堂弟子的服饰后,无不脸色骤变,如同躲避瘟疫般远远退开。震惊、好奇、鄙夷、畏惧、幸灾乐祸……种种目光如同实质的芒刺,穿透我破烂的衣衫,扎在早已麻木的皮肤上。那些目光里,或许有人还记得三年前那个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的废脉少年,但此刻,他们眼中只剩下一个刚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