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没病。”
梁小慵倏地扭头。
丁兰时无辜地蹲在地上,仰头看她。
“……这件事等下再说,”深呼吸,她举起手里的针剂,“爸爸什么要求?”
“这我可不敢开口,毕竟,是要坐牢的。”后三个字被加上重音,陈嘉淑笑,“今天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让丁――哦,现在都叫丁先生了,让他跟你说吧。”
她施施然离开了房间,如同大胜。
一番话云山雾罩,梁小慵潜意识生出不安,垂首去看丁兰时。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站起身,手指捏住她的衣角,“医生,我还没吃晚饭。”
“说清楚。”
“先吃饭。”
“丁兰时,”她皱起眉,“你根本没病,对不对?”
空气中的浮尘一顿,随着呼吸,再一次飘飘摇摇地下坠。
“你又骗我。”
语气讲不出失望或者愤慨,好像习以为常、预料之中。
更多是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一件保有爱意的垂悯举动,让他得逞。
“我没有骗你,”他低声,“只是好得早了一些。”
“什么时候恢复的?”
“昨天洗澡的时候。”
梁小慵推他:“出去。”
丁兰时不动。
她双手都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搡,“――出去!”
使出全身的力气,眼睛发红,她抬起头瞪着眼前的人,他低下头,抱以一个湿漉漉的眼神。
“对不起,”他小声,“我只是觉得这样,你才愿意好好跟我讲话。”
“如果我变成这样你才不会讨厌,我可以一直保持,一直。”
25补偿我
称得上低声下气,她回头看,心口发闷,讲不出什么狠话。
“我不需要你这样,”她轻轻地推他,“原来的样子不好吗?”
“不好。”他握住搭在小臂上的手,她挣了挣,没成功。
指背蹭了她一下,“如果我这样你能好受一些,那就这样吧。”
掌心压住她的手背,更高一度的体温包覆,梁小慵无所适从地转动手腕。
“丁兰时,”她试图讲道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可以。”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没有了。”他轻声,“公司已经帮你打理好了,婚约也随时可以解除,我们约定好的事,我都做完了。”
梁小慵呼吸一怔。视线落底,停在他们交迭的手上。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事。”
“正在做,”手背上传来收紧的力道,“留在你身边,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他看着她,脸色介于平淡与难过间,眼尾微耷,薄唇抿作一道寡言的直线。
以前他也有许多理想,做消防员、做律师、做科研学者,但是一场地震,他对未来的期盼也被震成一地齑粉。
都讲,人活着要有目标。
哪怕纯粹为活而活,烂在泥里,也是活着。而他不止一次割开手腕,不止一次苟活下来,到底为了什么?
他那时候不知道。
女神端坐在鲜血淋漓的命运纺织机前,也曾有投下怜悯的一瞥。
“梁小慵,我只有你了。”
他哑着声,眼尾弥上红,像雨后碾败的冬青,破碎支离。
“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他低下头,确认似的看向她的眼底,“你看看这四年,看看我做的――你能明白我吗?梁小慵,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一眼的情绪太过赤浓,触上,如同被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