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也不是你打的。”
“……至少是因为我,”她抿着嘴唇。道歉对于她是很陌生的事,于是一字一句都有些别扭,“你不用装大度。这件事,方旭明会给你一个交代。”
丁兰时:“你的交代呢?”
“我?”
“你说的,”他冷冷地开口,“不装大度。”
梁小慵对他的愧疚直线下降。
她说:“你想怎么样?”
丁兰时转过头。
曝白的光线下,瞳孔的琥珀色像捕猎的狼,有着非人的漠然。
都说人如其名。
兰时兰时,欢友兰时住,迢迢匿音徽。他这样冷冰冰的人,却有一个格外温暖的名字。
梁小慵悄悄噘了下嘴。
丁兰时平静地注视她,“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很久,我没有兴趣配合你玩闹别扭的游戏。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再做幼稚的事。”
幼稚的事――
指她把沐浴乳扔出来吗?
梁小慵撇嘴:“知道了。”
小护士进来换吊瓶,“这瓶打完就可以回家了。回去后,记得勤换药,一日两次。你是他的家属吗?”
“嗯啊。”梁小慵无所谓地应一声。
“他是你的――?”
梁小慵:“哥哥。”
梁知成要他当哥哥,他们刚刚和解,愧疚还在,她勉强地讲出这个称呼。
哪知道话音刚落。
丁兰时的眼神冷如寒涧,“不许这样叫我。”
黏腻的
不可理喻。
梁小慵的脑海里只剩这一个词。
还不许叫――
他以为她多想叫吗?
病房的气氛僵持不下。小护士有点尴尬:“记得换药,吊瓶打完了叫我。”
她匆匆出去了。
梁小慵也不想在这自讨没趣。因为他,她下午的课都没上,最喜欢的外套与毛衣还都被血弄脏,膝盖也破了。
与他有关的事总会很倒霉。
她拨了电话给梁知成,把今天的事告诉他,便要离开。
梁知成:“你留下。”
“我留下干嘛,”她一五一十转述了丁兰时那句‘不许这样叫我’,她说:“他又不待见我。”
梁知成叹了口气:“昨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为什么把他接到家里来,我希望能补偿他家人的陪伴,虽然无法代替,但至少有人可以和他说说话。上周我去看他,他割腕了,幸好邻居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你知道爸爸当时有多愧疚吗?小慵,你能理解爸爸吗?”
“啊……”梁小慵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目光不自主看向他的手腕。那里,被宽松的病号服挡着,隔绝了她偷瞄的视线。她抿住嘴角,“我能理解啦,是他不配合。”
梁知成:“对他耐心一点,好不好?”
“……好吧。”作为一个善良体贴的女儿,梁小慵妥协了,“你要补偿我B家这一季度所有的包。”
梁知成笑:“我们家小慵最棒了。”
“那……”
“我在来的路上了,”他说,“等我来了,你再回家休息吧。”
“好。”
对话结束,梁小慵打算履行一下价值七位数的责任。
她很善于聊天。
和女生讲穿搭明星,和男生讲游戏电子,但她想不到和丁兰时能聊什么,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没兴趣。
她想了想:“你平常的作息时间规律吗?”
丁兰时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想,既然要和平相处,有些时间最好岔开。”梁小慵说,“比如洗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