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桥肉搏战
君,你这是怎么啦?你今天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你的脑袋还清醒吗?你是怎么指挥的战斗?!”
说着,岩永旺盛怒难平,挥手抽了布上两个耳光。布上挨了巴掌,还笔挺地直立着。
“快去冲锋吧!限你在5点钟之前拿下长生桥!”岩永旺咆哮道。
日本人和中国不一样。中国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脸,脸面最重要,打了脸有时候就会让人轻生,而白本人经常打脸,打脸被视作是最大的鞭策手段,不仅是上司打,家长打,就连女人也喜欢打,甚至日本的进步,都可以从打脸来找到某些渊源,这当然没有进一步考证。
布上照一被岩永旺打了脸后,便回到联队,与副手们商量如何突破长生桥。这时,他的作战参谋田原弘夫指着地图建议,长生桥的右翼是沙港,那里地势比长生桥高,如果先攻下沙港,居高临下,不愁拿不下长生桥。布上照一和几个大队长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但布上又琢磨此次不能再出纰漏了,还是到沙港去看一下地形,然后下决心。
副联队长铃木被留在指挥所组织部队,布上照一率田原弘夫及几名随从,骑马去沙港勘察地形。布上没想到,他这一去,不仅是去会了仇人,而且他的末日也来了。
被布上第109联队在黄土山阵地打垮的国军第170团第2营邓鸿钧营,剩余的几十人残部就防守在沙港,力图保护张庭林第1营的右翼。邓鸿钧一直想把他这几十号人拉出去,和日军攻击部队拼命,以雪全营覆没之耻,没想到布上照一部自己撞上门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两者有生死之缘的宿命。
“营长,你看,前面有几个骑马的鬼子在照望远镜!”一个兵向邓鸿钧报告。
邓鸿钧率部伏在堑壕的掩体里,他也用望远镜朝前观察,他发现这几个鬼子都穿细呢子军服,看样子那派头是相当一级的官佐,虽然他还不明了这几个日军的意图,但他毫不犹豫决定先干掉他们再说。“迫击炮还能不能用?”他问。
“能用。”
“还有几发炮弹?”
“就一发。”
“好,预备。”邓营长下令。
迫击炮在阵地里摇好了角度,炮弹填进膛,“咚”一声。
这次邓鸿钧没有用望远镜,凭肉眼遥遥望去那群围在一块看地图的日军马队,中间突然升起一股白烟,马队在爆炸中呈混乱状,有一二匹马驮着乘员跑散,剩下的几匹马倒在地上,穿黄呢军装的几个日军张开四肢横在旁边。
布上照一在临终的最后一秒钟,眼睛瞪大了。无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喘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想,回家了,回家了,这次真该永远地回家了,他踏上了归国的路途……
日本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后编的《昭和17、18年的中国派遣军》一书,描写布上照一的死只用了一句话:“敌迫击炮弹直接命中联队长坐骑,布上联队长和联队负责作战人员田原弘夫中尉死亡。”
布上照一生前曾获金鸱三级、四级勋章各一枚,死后,被追晋为陆军少将。
他是常德会战中,被击毙的第一个日本将官。
第109联队群龙无首,岩永旺便亲自指挥进攻。这的确存在指挥官的士气和临场发挥的问题,国军的两个营其实兵力已损耗到最低限度,依靠支撑的就是一股不屈的精神力量而已。布上照一的指挥恰好就缺乏这一点,所以久攻无果。
也并不是说岩永旺就如何气盛,这时张庭林营、邓鸿钧营战斗至此,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英雄徒有其神而无其功了,所以当岩永旺把预备队全充实进一线部队,不顾一切地向前猛攻时,长生桥、沙港的国军防线便顷刻全垮了。
邓鸿钧营长战死。
张庭林营长伤势过重,牺牲在连长上官真的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