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桥肉搏战
湘北的冬日,在柳叶湖畔寻觅一所地主的大宅院,生上炉火,嗅着腊肉熏鱼飘香,在里面安眠数天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
由于战火连天,不要说闲人寄生者,就连地主本人,都携家带口地落荒而逃,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了,于是这些大宅院也只能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废园。
日本人不仅是天生要强好斗,而且天生会取乐享受,岩永旺便是一个典型。他率师团指挥部路经常德北郊的柳叶湖时,凭着神经触角的感觉,便知道湖边的几座地主庄园是好去处。于是,他命令在此地宿营。
斜卧在雕花的香樟大床上,窗前的湖光山色、竹枝菊影映入眼帘,他陶醉得恍如在日本的富士山下。
听部属说彭叫驴子准备把九姨太给他送来享受,更使这位酷爱中国女人的日本将军心花怒放。他又想到,战争真是一场奇异的旅程,今天可以出生入死,明天亦可醉生梦死。
到了午间,彭叫驴子果然差人把九姨太送来了。这九姨太年方十八,是匪首从桃花江美人窝里抓来的村姑。岩永旺一见,便连声赞叹不已,他当即把九姨太归到他来中国见到的最美的女人行列之中。他还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欲望,并非是立刻与她奸淫,而是想把她当作模特儿画下来,尽管他不是画家,但他的这番冲动并不是缘于一个画家的愿望而发出的。
“你的,美美的、美美的!你的,把衣服统统地脱光!”岩永旺取来纸笔,笑眯眯地对九姨太说。
脱光是可以的,九姨太顺从地遵照岩永旺的意愿做了。
望着面前这个美女的光洁胴体,岩永旺的手指都像通了电流一般颤抖起来。“你的,坐到椅子上去,把腿的,翘起来!”
坐到椅子上,还把腿翘起来?九姨太不理解了。在她眼里,男人都是一样,好男人,坏男人,中国男人,日本男人,都对女人一个想法,就是想睡觉而已。可今天这个日本人却古怪得很。她因为不明白,所以没照办,只问了一句:“不睡床上,坐椅上干么子哩?”
“把美美的你,画下来地干活,明白?”岩永旺用手比划地说。
做了强人的性奴隶,一个弱小的女子当然没办法,但要把她画下来,她却本能地感到这涉及中国有关妇女的古老的道德问题,她犹豫了,她想连野兽般的彭叫驴子都没有要画她,凭什么日本人要画她?在她的观念里,奸她也没有比画她更严重,更令她难以忍受,更令她不能容忍。这就像某些女人,面对面地过性生活可以答应,但如果要她背对着来她死也不会应允,因为她觉得那像畜牲。“啐!”九姨太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表示不能服从。
岩永旺不高兴了,厉声呵斥,彭叫驴子把她送来,就归他使用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画,一定要画!”他大声命令。
但任凭岩永旺如何喊叫,九姨太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让他画。不让画还不算,她抱起衣服,准备连身子也要遮起来不让看了。
“八格牙鲁!”岩永旺暴怒地骂道,他掏出手枪,对着九姨太晃动着威胁,要她立刻坐到椅子上去,“画,还是不画?不画的,死了死了的有!”岩永旺下最后通牒。
“好,我画……”九姨太突然柔软温顺下来,脸上堆起凄迷艳丽的笑容,“我画,我给你画……”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慢慢地向椅子那边挪去。突然,她乘岩永旺放松警惕、松弛下来的时候,快步奔向床边,她早就瞄准了那把战刀,她伸手快速抽出来,往自己雪白的脖颈上一抹,血,像喷泉似的射出来。
“呀!”连岩永旺都意料不到地大惊失色叫起来。
等他跑过去,夺下战刀,去察看女人的伤口时,九姨太已经香消玉殒。
“嗨,八格!”这一句,岩永旺像是在骂自己。
憋了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