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人的城市
命军前敌总指挥和湖南省省长职位后,即令师长周斓在常德灭贵州军阀袁祖铭……”
洪老倌子越说越来劲,说得唾沫星四溅,“仗,在常德打的是数不清,可是常德毁了没有?没有。相反,我国海禁大开,商业重心转移东南,常德得地理之便,占了东南与西南间的接运港,无论进出口货物,均以此为集散地,数十年来,形成湘西北唯一的商埠,繁华自不必说……”
正在老倌子摇头晃脑,眉飞色舞,数叨不停时,忽听有人说:“县长来啦!长官来啦!”
洪老倌子闻听此声,便住口,闭敛眼睛,作养神状。
柴意新和戴九峰走进人群,来到洪老倌子面前。柴向他鞠了一躬,问候道:“老人家,您好哇!”
洪老倌子睁开眼,又闭拢,没吭声。
“老人家,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对常德古城了如指掌,就像常德百姓和我们这些后生的慈父一般,我们对您尊敬无比,您对我们也一定厚爱有加。基于此,我代表部队余师长来向您恳求,日寇进攻我湘西北,十万大军已烧杀掳夺,开到石门、澧县、津市、暖水街一线,他们的魔爪已伸向常德,古城危在旦夕,而民众无辜,又弱无反抗之力,如不及时疏散,定将遭空前血劫,为防此惨剧发生,您老人家是否呼吁百姓响应政府号召,迅速撤离?如您支持,后生将不胜感激!”柴意新一番话,发自肺腑。
洪老倌子似乎有所动,鼻翼一歙一歙,呼吸变得紧促。
“老人家,后生给您跪下了!”说着,柴意新“扑通”一声真的曲膝给老倌子跪下了。
“使不得!”戴县长一惊,连忙去扶,“将军,使不得呀!”
“不,”柴意新恳切地说,“老人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洪老倌子也慌了,颤巍巍站起来,“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呀!”他把柴意新扶起来。“将军言之有理,老夫刚才说的,全是中国人打中国人的事,和洋鬼子打仗就另当别论,日本倭寇,没得人性,是畜牲!”他转身,又朝周围的民众们说,“你们也糊涂啦,老夫糊涂了,你们怎么也跟老夫糊涂!我洪某,活百岁矣,死而无憾!你们也想葬身小日本的炮火中吗?不值!听政府的布告,听长官的训话,赶紧疏散走吧!”
“老人家,您也走吧。百岁老人,是国宝呀!”柴意新央求道。
“走!走!枪端不动啦,腿还能走得动。老夫带头走!”
枪毙上等兵刘为才
常德百姓的疏散,虽然比不上库图佐夫元帅在拿破仑大军进逼之前,将莫斯科居民疏散的队伍那么庞大,但也不失为一次甚为悲壮的迁徙。他们挑着担子,或背着包袱,牵老扶幼的在苍茫的天空下,向一片片田野荒敝的城外走去。走几步,都回首张望,这无声的语言,这一份留恋的凄凉情绪,让每一个辅助他们的57师官兵都感到心酸。他们不知道这一走,再回来,生斯养斯的老城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冬日的沅江,浅是浅了很多,但水清得像一匹淡绿布,静静地流着。水面上的船只,来来往往,两岸组成的穿梭阵,和江水的平缓,正成了相反的情势。石板面的南码头,一位排长带了十几名弟兄,顺着江面去的石坡子站着,老百姓男女老少,挑着背着,三三五五的走来。江面上一排停泊了大小几十艘木船,有的装满了人,有的还空着,船头都站有士兵,有的招呼叫百姓上船,有的伸出手,接过老百姓的东西。
柴意新团长见沅江渡船太少,同时票价飞涨,就派人筹集船只,开设了这道义渡,免费渡百姓过江。
当时市民大部分向前河黄土店、港二口山区地带疏散。南站到黄土店约有90华里,到港二口约120华里,力夫索价昂贵达800元之巨。鉴于此,柴团长又派出本团大批士兵,义务给市民担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