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脊挺直，下巴微微扬起。

    两人的身高差还是在的，所以哪怕是此时，她也依旧需要仰视着他。

    可此时陆砚瑾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失败者。

    她正高傲的站在那里，手里扬着胜利的旗帜。

    而那旗帜……是用他心口上的血染成的。

    “很难受是吗？”裴音看着他，突然说道，“这种如同从天堂上坠落地狱的感觉，很不好受，对吧？”

    “但陆砚瑾，这种滋味我之前已经尝过很多次了。”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几个月前，你偷偷换了我的药，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真的会再次接受你也说不定。”

    “可是……我到底还是高看你了。”

    “从这件事我也可以知道，你根本没有真的忏悔过，当初我失去的那个孩子，你也根本不在意。”

    “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在意？你要在意的话，就不会在那天只想着给裴晴买礼物了。”

    “你根本不会懂得当时我躺在手术室中的心情，出来之后被告知我的孩子没有了，甚至连丈夫也不知道去哪里的感受如何！”

    裴音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这么一件件被她翻了出来。

    如同心上那一个个溃烂的伤口。

    他们总想着粉饰太平，想着只要现在好好的，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只有裴音知道掩盖的那一层布下面，是自己早已腐烂的皮肤。

    如今，她就将那一层布揭开了。

    将那些伤口，一个个挖出来给陆砚瑾看。

    “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了。”

    最后，裴音说道，“就在D国，我最后一次低头问你的时候，但凡那个时候，你给我一点点的机会，我都不会对你如此心寒。”

    “但你是怎么做的？”

    “你带着裴晴去了那边旅游，甚至……她还怀孕了。”

    说到这里，裴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极度嘲讽的笑容。

    陆砚瑾原本是一脸灰暗的。

    在听见她这句话后，他的眼睛却是立即抬了起来。

    “你说什么？！谁跟你说那孩子是我的？！”

    裴音没有回答。

    陆砚瑾倒是自己立即想到了答案，“是裴晴对不对？就是你们在医院中遇见的那天？！”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可以解……”

    “不用解释。”裴音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问你，是因为我……不在乎。”

    “是你的就是你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砚瑾的声音就这么被掐断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对裴音好像一直都有一种误解。

    他总以为……她是温柔善良的。

    但现在他才发现，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狠。

    要不此时一下下往自己心口上捅的刀算什么？

    陆砚瑾闭了闭眼睛，“是，你不在乎，但裴音，我还是得告诉你，裴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之前从来没有任何的关系！”

    “上次你在D国遇到我们，我只是过去谈项目而已！是裴晴自己跟着我，最后恳求着我陪她去吃一顿饭！”

    “哦。”

    陆砚瑾解释着。

    虽然刚才裴音说了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但他还是想要将这件事告诉她。

    裴音果然也回答了他，却只是一个平静冷淡的，“哦”。

    陆砚瑾突然也不说话了。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眼睛看着彼此。

    似乎是想着如何给彼此最后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