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篇纸卷,其中一页描绘着花机提综装置关键部件的、线条繁复的图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
嗡……
那页纸上的图样线条,瞬间在他意识的金色书墙中对应的《天工开物》光简上同步亮起!而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热流,或者说一种强烈的理解与洞察,毫无滞涩地顺着这金光搭建的桥梁,涌入他此刻的意识核心!
花机提综装置的杠杆角度、齿轮啮合的咬合点、综片升降的联动轨迹……前世研读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几处关键结构难点,那些困扰了他无数个日夜的死结,此刻在这金光映射下,竟如同积雪遇阳般迅速消融、贯通!一种豁然开朗、水到渠成的明悟感瞬间充盈心间!
仿佛他前世数十载的苦苦钻研,与今生这具身体在工坊中被迫进行的、最底层最粗陋的木工实践所积累的、关于木材纹理、榫卯结构、杠杆省力等最朴素的匠作经验,在此刻,通过这脑中未焚之书的神异金光,完美地、毫无障碍地链接在了一起!
前世的理论难题,在今生的匠作经验映照下,迎刃而解!
原来…原来如此!杠杆支点在此,传动齿轮需偏移三度,综片联动方无迟滞!妙!妙极!一个激动的声音几乎要脱口而出。李怀简猛地从意识的金色海洋中挣脱出来,眼神炽亮得惊人,死死盯着手中残卷上那幅花机图样,手指无意识地顺着那豁然开朗的传动轨迹划过。
后生后生!老工匠带着惊疑和担忧的呼唤,终于穿透了他沸腾的思绪。
李怀简悚然一惊,猛地回过神。眼中的金光迅速褪去,脑海那浩瀚的光简书墙也隐没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种贯通明悟的余韵在心头激荡。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老工匠那双浑浊却充满惊愕和探究的眼睛。老人显然被他刚才那失魂落魄、继而眼神放光、喃喃自语的样子吓到了。
你…你没事吧刚才…刚才你…老工匠迟疑地问道,目光扫过他手中那本残破焦黑的册子,又落回他脸上。
危险!
一个警兆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李怀简从获得奇书和觉醒异能的狂喜中彻底清醒!禁书!这是禁书!而且是刚刚经历了机关兽失控、城防空虚、人心惶惶的时刻!这本书,连同他刚才的异状,若被有心人看到……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残卷猛地合拢,紧紧攥在手里,身体微微侧转,试图挡住老工匠探究的视线。动作快得甚至带着一丝狼狈。
没…没什么!老伯!李怀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滔天巨浪,就是…就是看到这纸…还能用…想捡回去引火…他指了指废墟,又晃了晃手里的册子,找了个最粗陋、最符合李二狗身份的借口。
老工匠布满皱纹的脸上,惊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混合着悲悯和理解的复杂神色。他看着李怀简那蜡黄的脸、瘦骨嶙峋的身体、还有那身沾满油污的破烂学徒短褐,又看了看他紧紧攥着那本废纸的手,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压着整个工坊区的苦难。
唉…引火…引火也好…老人摇摇头,不再追问。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地方,一个学徒想捡点废纸引火取暖,再正常不过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挣扎在生存的边缘窝棚塌了,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连个遮头的破瓦都没有了。
老伯,您的手…李怀简注意到老人还在流血的手掌,连忙转移话题,撕下自己短褐上相对干净点的里衬布条,我…我帮您包一下。
6
未焚前路
老人没有拒绝,任由李怀简笨拙地为他包扎。两人在废墟边沉默下来。头顶,失控机关兽留下的黑烟尚未完全散去,如同不祥的阴云。远处,士兵的呼喝声、伤者的呻吟声、以及一种压抑的、劫后余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