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脑子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名为剧情任务的弦,啪嗒一声,彻底断了。
掰着他手腕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我掀起眼皮,视线越过他愤怒紧绷的下颌线,落在他身后天花板上那盏璀璨得晃眼的水晶吊灯上。真亮堂啊,就是有点刺眼。
我甚至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挤出一点破碎嘶哑的气音,听起来大概像个濒死的破风箱。
呵……
我放弃了挣扎,身体软软地往后靠,任由冰冷的墙壁吸走最后一点体温。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声音含混不清,带着一种奇异的、解脱般的平静,行……知道了……您随意……
掐着我脖子的手,似乎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顾言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是错愕还是对我这突如其来的顺从感到一丝荒谬的难以置信
大概只有一瞬。
下一秒,那点微弱的波澜就被更深的冰冷和厌弃覆盖。他猛地松开手,像是甩开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呃——咳!咳咳咳……
新鲜空气猛地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呛得我弓起腰,撕心裂肺地咳起来,肺管子都像要咳出来了。眼泪生理性地飙出眼眶。
顾言琛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被我抓出一点褶皱的昂贵西装袖口,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眼神却像在看地上的一滩烂泥,冰冷、疏离,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
记住你的话。
他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无形的警告和审视,别耍花样。
说完,他再没有半分停留,转身,迈开长腿,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冰冷、规律、渐行渐远的笃笃声。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扶着墙,勉强站稳。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每一次吞咽都像吞刀子。我摸了摸脖子,皮肤上肯定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剪裁精良、价格不菲的真丝睡裙,又抬眼环顾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身处的这个房间奢华宽敞得像个小型宫殿,空气里还残留着顾言琛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气。
有钱,真他妈有钱。
可惜,原主苏晚晚这作死的本事,配不上这份家底。按照剧情,苏家这艘大船,迟早被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拖进深渊。
我拖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蹭到那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贵妃榻边,像一滩彻底失去支撑的烂泥,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摔了进去。
真丝面料冰凉顺滑,包裹着身体,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那种累。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灵魂深处对那操蛋剧情的彻底厌倦和抗拒。
争抢斗陷害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就为了一个看自己像看垃圾一样的男人
我图啥
图他掐我脖子技术好图他威胁我全家时语气特别帅
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继续走原主的老路!
躺平!必须躺平!谁爱折腾谁折腾去!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在柔软宽大的贵妃榻上摊开四肢,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咸鱼姿态,长长地、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真好看,像星星。
就这么着吧。混吃,等死,当条安静的咸鱼,远离男女主,苟到剧情结束,或者……苟到我能找到回家的路。
挺好。
脖子上的疼还在提醒我刚才的惊心动魄,但这会儿躺在这软得能陷进去的榻上,听着自己平稳下来的呼吸,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安宁感,奇异地包裹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身体力行地诠释着什么叫躺平。
苏家这栋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