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以为傲的纺织厂也关门大吉。
我在学校也一直被其他同学看不起,没有人愿意跟我玩,除了小少爷。
我只有小少爷这一个朋友了。
十三岁那年,我要上初中了,镇子里的教育条件不好,远远没有京都先进。
那一年,我那疯癫了三年的母亲自杀了,吃了过量的安眠药,幸好被及时发现抢救了回来,她的这一折腾,终于把爸爸给闹了回来。
蔺华景一改先前的书生模样,现在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装模作样地抱了抱我。
我推开他,眼圈红红,一声爸爸也不肯喊。
母亲更疯癫了,时常发疯,又时常清醒,那个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揭过。
好不容易清醒的一次,她把我狠狠地推到父亲的身边,死死地盯着我,恶狠狠地道,把她带走,我也不要这个拖油瓶!
蔺华景马不停蹄地答应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仅仅是身体有毛病了生不出其他孩子,此生只会有我这一点血脉,于是,要费劲死心地把我接回去。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而易举。
临走之前,我死活不肯走,我舍不得妈妈,舍不得邻家奶奶,也舍不得小少爷。
母亲大怒,第一次动手打了我,她红着眼睛赶我走,离我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我走的时候,小少爷过来送我了,模样清秀的小男孩不再动不动就哭,反而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路顺风。
我呜咽着抱了抱他,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那天,也是一个盛夏,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我伸出手跟他拉钩,骗人是小狗。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把他给忘掉的人,竟然是我。
自从得知江祈年就是小少爷之后,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起来,我对他的信赖直接上升了一个高度。
慢慢的,我才从他的口中得知,高中的时候,他也被家里人从小杳镇接了出来,不一样的是,家里人把他送到了国外,念完高中三年之后,他才央求着他们回了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听到我所在的大学,又拖了各种关系,在大二的这年转了进来。
他淡淡地笑着,长大见你的第一面,就是被人欺负,泼了满脸水还傻傻地愣在原地发呆。
哪里像小时候,那个横行霸道的小杳镇孩子王啊。
所以,我还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我捏了捏他的脸,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好摸,毫不客气地回怼,某人小时候被人摁在地上打,被我救了之后,只肯扯着我的衣角,躲在身后不敢出来。
所以我们,半斤八两。
微风轻轻吹拂着,我们都笑开,我还在心里感慨着人生的偶然性和复杂性,就听到江祈年说。
以后再遇到被人欺负的事情,就打过去,有我给你撑腰。
小时候怎么跟我横的,就怎么跟那些人横过去。
我回头去看他,江祈年穿了件黑色的薄卫衣,剃短的头发薄薄一层,额前没了头发的遮挡,五官棱角分明,眉骨硬朗,满身蓬勃的少年气夹杂着几分初露锋芒的桀骜不驯。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一把将我从草地上扯了起来,抬手就一个爆栗敲在我的头上。
周末来看我打球,别忘了!
我在身后,望着少年远去的背景,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酸酸麻麻,似乎不太平静,有些悸动。
其实从在阶梯教室给我递纸巾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感觉江祈年这个人有些特别。
到后面又一起经历了,办公室风波和野外救助的事情,更别提他还是我幼年时期那个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