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字被雷霆劈碎。赤金血雾在暴雨中蒸腾,将整座祭坛染成一片血海。而在血海中心,婴儿左胸的金骨正被刀刃缓缓撬起,剥离血肉的粘腻声终于穿透雨幕,像恶鬼在啃噬骨髓。
萧天擎的手稳如磐石,只有尾指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痉挛般抽搐了一下。
第二章:剜心之刑,血脉尽废
三年光阴,足够祭坛血槽里干涸的婴儿血被雨水反复冲刷,渗进石缝深处,只留下些洗不净的暗赭斑痕。也足够一个婴孩长成能蹒跚走路的幼童,用懵懂的眼睛重新打量这座困住他的玄铁牢笼。
萧辰赤着脚,脚踝上扣着刻满符咒的陨铁锁链。锁链另一端,深深钉死在祭坛中央那块最古老、最冰冷的镇魂石里。他太小了,小到还不懂什么叫灾星,不懂为何每次靠近父亲,父亲的眼神都像被烫伤般仓皇躲开。他只知道今天祭坛很冷,风刮在只裹着单薄麻布的身上,像刀子。他抱紧自己,努力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望向祭坛边缘那个披着玄色大氅的高大身影。
爹爹,他声音细细的,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冷。
萧天擎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像被冻硬了,砸在冰冷的空气里:辰儿,忍一忍。他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今日…取骨之后,你便不会再冷了。为父…保你性命无虞。
七名长老如同七尊石像,围在祭坛外围,结成一个古老的北斗噬灵阵。他们的指间牵引着肉眼可见的惨白灵力丝线,密密麻麻缠绕在萧辰幼小的身体上,勒进皮肉,形成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大祭司枯槁的手指正将一罐粘稠腥臭的暗红色液体,仔细涂抹在萧辰裸露的左胸口。那是用九十九种怨兽心头血熬炼的蚀骨膏,能暂时麻痹血肉,却让剥离神骨的痛苦千百倍地作用于神魂。
冰凉的膏体激得萧辰打了个哆嗦,小脸皱成一团:爹爹,痛…
很快就好了。萧天擎终于转过身,手里握着那把通体乌沉、刃口凝着金线的弑神古刃。三年过去,那刃口残留的、属于婴儿萧辰的点点金血,似乎已彻底融入了刀身,让那抹金线更加刺目,更加森寒。他一步步踏上祭坛中央的镇魂石,靴底踏过石面那些暗褐色的斑痕,发出沉闷的声响。
萧辰仰着小脸,清澈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父亲此刻的面容。那张曾经会对他露出温和笑意的脸,此刻肌肉僵硬,眼底翻涌着萧辰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痛楚,有挣扎,但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父亲的脸,在萧辰纯真的视野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得有些扭曲。
爹爹他又唤了一声,带着一丝困惑的怯意。
萧天擎没有回答。他俯视着儿子胸口那片被涂抹成暗红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隐隐透出的、比三年前更加璀璨凝实的金色骨影。神骨在感应到弑神刃的气息,发出低沉的嗡鸣,金光流转,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像是裹着冰渣,刺得他肺腑生疼。
辰儿,闭眼。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萧辰没闭眼。他太小,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恐惧,他只是本能地感到一种巨大的、即将被撕裂的不安。他睁着那双琉璃般纯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父亲举起的刀。
乌沉的弑神刃,带着宿命的寒意,精准地刺向那点暗红皮肤下搏动的金光!
嗤——!
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响起,不像是金属刺入血肉的闷响,更像是滚烫的烙铁按在了万年寒冰上!刃口那抹金线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华,与萧辰胸口的神骨金光猛烈地碰撞、撕咬!
呃啊——!
萧辰稚嫩的喉咙里猛地爆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短促惨嚎。那声音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只剩下喉咙深处破碎的嗬嗬气音。他小小的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锁链被巨力扯得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