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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大利,艺术的女王[188]

    “他谈的是《罗马法》的证据法,”杰·杰·奥莫洛伊说, “把它拿来跟古老的《摩西法典》一一也就是说,跟《同态复仇法》[189]一一相对照。于是,他就举出安置于罗马教廷的米开朗琪罗的雕塑《摩西》作例证。”

    “嗬。”

    “讲几句恰当的话,”利内翰作了开场白,“请肃静!”

    静场,杰·杰·奥莫洛伊掏出他的香烟盒。

    虚妄的肃静。其实不过是些老生常谈。

    那位致开场白的取出他的火柴盒,若有所思地点上一支香烟。

    从此,我[190]经常回顾那奇怪的辰光,并发现,划火柴本身固然是很小的一个动作,它却决定了我们两个人那以后的生涯。

    干锤百炼的掉尾句

    杰·杰·奥莫洛伊字斟句酌地说下去:

    “他是这么说的:那座堪称为冻结的音乐[191]的石像, 那个长了犄角的可怕的半神半人的形象[192],那智慧与预言的永恒象征。 倘若雕刻家凭着想象力和技艺,用大理石雕成的那些净化了的灵魂和正在净化着的灵魂的化身,作为艺术品有永垂不朽的价值的话,它是当之无愧的。”

    他挥了挥细长的手,给词句的韵律和抑扬平添了一番优雅。

    “很好!”迈尔斯·克劳福德立刻说。

    “非凡的灵感,”奥马登·伯克说。

    “你喜欢吗?”杰·杰·奥莫洛伊问斯蒂芬。

    那些词藻和手势的优美使得斯蒂芬从血液里受到感染。他涨红了脸,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杰·杰·奥莫洛伊把那烟盒伸向迈尔斯·克劳福德。利内翰像刚才那样为大家点燃香烟,自己也当作战利品似地拿了一支,并且说:

    “多多谢谢嘞。”

    高风亮节之士

    “马吉尼斯教授[193]跟我谈到过你,”杰·杰·奥莫洛伊对斯蒂芬说,“对于那些神秘主义者[194],乳白色的、沉寂的[195]诗人们以及神秘主义大师A· E·[196],你真正的看法是怎样的?这是那个姓勃拉瓦茨基[197]的女人搞起来的。她是个惯于耍花招的老婆子。A·E·曾跟前来采访的美国记者[198]说,你曾在凌晨去看他,向他打听过心理意识的层次。马吉尼斯认为你是在嘲弄A· E·。马吉尼斯可是一位高风亮节之士哩。”

    谈到了我。他说了些什么?他说了些什么?他是怎样谈论我的?不要去问。

    “不抽,谢谢,”麦克休教授边推开香烟盒边说,“且慢,我只说说一件事。我平生听到的最精采的一次演说,是约翰·弗·泰勤[199]学院的史学会上发表的[200]法官菲茨吉本[201]先生一一现任上诉法庭庭长一一刚刚讲完。所要讨论的论文(当时还是蛮新鲜的)是提倡复兴爱尔兰语[202]。”

    他转过身来对迈尔斯·克劳福德说:

    “你认识杰拉尔德·菲茨吉本。那么你就不难想象出他演说的格调了。”

    “听说眼下他正跟蒂姆·希利[203]一道,”杰·杰·奥莫洛伊说,“在三一学院担任财产管理委员会委员哪。”

    “他正跟一个穿长罩衫的乖娃儿[204]在一起哪。”迈尔斯·克劳福德说,“讲下去吧,呃?”

    “那篇讲演嘛,你们注意听着,”教授说,“是雄辩家完美的演说词。既彬彬有礼,又奔放豪迈,用语洗练而流畅。对于新兴的运动虽然还说不上是把惩戒的愤怒倾泄出来,[205]但总归是倾注了高傲者的侮辱。 当时那还是个崭新的运动呢。咱们是软弱的,因而是微不足道的。”

    他那长长的薄嘴唇闭了一下。但他急于说下去,就将一只扎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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