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告诉我说,可怜的冈穆利也在那儿,替市政府照看石料,守夜的。”
斯蒂芬惊愕地回过头来。
“冈穆利?”他说。“真的吗?那不是家父的一个朋友吗?”
“不必管什么冈穆利了!”迈尔斯·克劳福德气愤地大声说,“就让冈穆利去守着他那石头吧,免得它们跑掉。瞧这个。依纳爵·加拉赫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凭着天才和灵感,他马上就拍了海底电报。你有二月十七号的《自由人周刊》吗? 对,翻到了吗?”
他把合订本胡乱往回翻着,将手指戳在一个地方。
“掀到第四版,请看布朗梦想[142]的广告。找到了吗?对。”
电话铃响了。
远方的声音
“我去接,”教授边走向里屋,边说。
“B代表公园大门[143]。对。”
他的手指颤悠悠地跳跃着,从一个点戳到另一个点上。
“t代表总督府。 C是行凶地点。 K是诺克马龙大门[144l。”
他颈部那松弛的筋肉像公鸡的垂肉般颤悠着。没有浆好的衬衫假前脑一下子翘了起来,他猛地将它掖回背心里面。
“喂?是《电讯晚报》。喂?……哪一位?……是的……是的……是的。”
“F至P是‘剥山羊皮’为了证明他们当时不在犯罪现场而赶车走边的路线。英奇科尔、圆镇、风亭、帕默斯顿公园、拉尼拉。符号是F·A·B·P·。懂了吧?X是上利森街的戴维酒吧[145]。”
教授出现在里屋门口。
“是布卢姆打来的,”他说。
“叫他下地狱去吧,”主编立刻说,“X戴维酒吧,晓得了吧?”
伶俐极了
“伶俐……”利内翰说,“极了。”
“趁热给他们端上来,”迈尔斯·克劳福德说,“血淋淋地和盘托出。”
你永远不会从这场恶梦中苏醒过来。[146]
“我瞧见了,”主编自豪地说,“我刚好在场。迪克·亚当斯[147]是天主把生命的气吹进去[148]的科克人当中心地最他妈善良的一位。他和我本人都在场。”
利内翰朝空中的身影鞠了一躬,宣布说:
“太太,我是亚当。在见到夏娃之前曾经是亚伯。”[149]
“历史!”迈尔斯·克劳福德大声说,“亲王街的老太婆[150]打头阵。读了这篇特稿,哀哭并咬牙切齿。[151]特稿是插在广告里的。格雷戈尔· 格雷[152]设计的图案。他从此就扶摇直上。后来帕迪·胡珀在托·鲍面前替他说项,托·鲍就把他拉进了《星报》[153]。如今他和布卢门菲尔德 [154]打得火热。这才叫报业呢!这才叫天才呢!派亚特[155]!他简直就是大家的老爹!”
“黄色报纸的老爹,”利内翰加以证实说,“又是克里斯·卡利南[156]的姻亲。”
“喂?听得见吗?嗯,他还在这儿哪。你自已过来吧。”
“如今晚儿,你可到哪儿去找这样的新闻记者呀,呃?”主编大声说。
他呼啦一下把合订本合上了。
“很得鬼,”[157]利内翰对奥马登·伯克先生说。
“非常精明,”奥马登·伯克先生说。
麦克休教授从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说起‘常胜军’,”他说,“你们晓得吗,一些小贩被市记录法官[158]传了去……”
“可不是嘛,”杰·杰·奥莫洛伊热切地说,“达德利夫人[159]为了瞧瞧被去年那场旋风[160]刮倒了的树,穿过公园走回家去。她打算买一张都柏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