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次击退了狼族的挑衅,凯旋回族初次见到月哥哥时,阿兄的庆功酒砰地砸碎在青石上,小五你疯了这是人族...后半句被阿爹的咳嗽声掐断。月哥哥弯腰去捡碎片,指尖被划破的刹那,狐族十七盏狐火竟然同时亮起——那是祖祠非族类入侵的警示火焰。
那晚在哥哥的接风宴上,月哥哥用梧桐叶吹出了一首曲子,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个曲调,后来我知道那首曲子叫《相知》。
月哥哥,这是桂花糖。我踮脚将糖块塞进他微启的唇间,他睫毛上凝结的晨露便簌簌落在我手背。阿娘织的茜纱裙摆扫过青石阶,兄长们故意将竹笛吹得七歪八扭,而他在满庭纷飞的合欢花里,用梧桐叶给我叠了只会蹦跳的玉兔。
仲夏夜我们在树冠筑巢,他采来朝露为我润发,说我银白的长发像月光凝成的瀑布。而我也不甘示弱,将红樱花的颜色印在他的鼻尖,说他就像一颗圣莲果,他追我跑,我们快乐的笑声了响彻山谷。
只是快乐总是那么短暂,很快白狐族便大难临头。
那一天红狐族突然进攻,理由是不守族规与人类私通,我知道是我闯祸了。我据理力争诉说四海八荒众生平等,但却无济于事。剑拔弩张之际,红狐嫡子蓝炎提出让我嫁给他,这件事便既往不咎,我们白狐族在这峡谷已安居乐业百年,论实力怎么可能是红狐族的对手,一旦开战势必死伤惨重。为了不牵连家族,我同意了蓝炎的要求。
我跪在族祠的玉阶上,红狐族长尾尖扫过的青砖腾起黑雾,硫磺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当蓝炎的赤色长袍掠过我的手背时,从他的袖中掉出半块焦黑的婴孩头骨——那是修炼禁术的痕迹。
阿璃姑娘的眼瞳比月华更惑人。他用骨扇挑起我的下巴,紫芒在瞳孔深处流转。阿爹的结界正在龟裂,族人们呕出的血在青石板上汇成溪流。月哥哥被七道玄铁链困在祭坛中央,玄铁刺穿了他的琵琶骨——那些前日还夸赞他琴艺高超的叔伯,此刻都瑟缩在一旁内力尽失。
蓝炎的狐火又掠过我耳际,烧焦了系着银铃铛的发带:三日后红轿临门时,本少主自会解开他身上的噬心蛊。他指尖游走在我突突跳动的颈脉,传闻狐族幺女生来带有净莲魂,正适合助我炼化怨气,得道升仙呢。
我泪眼婆娑,回头看见了赤红了双眼的月哥哥,他眉心若隐若现的金纹在昨夜他教我画平安符时,纹路还只是淡粉色。此刻那些金纹正顺着锁链蜿蜒,却像是在绘制某种古老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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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定在三日后,狐族联姻本应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只是我心里有了月哥哥。情不知所起却心如磐石。往后余生我都会记住月哥哥,将他刻印在我的灵台深处。
三更天的月光格外凄冷,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刺得我眼眶生疼。妆奁里躺着蓝炎送来的骨镯,三百二十颗婴灵珠正在镯内哀嚎。窗外飘来焦糊味,小妹最爱的秋千架正在狐火中化为灰烬——那是红狐族给的警告。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门扉突然漫进霜雪气息。月哥哥进入了我的闺房。我即使闭着眼睛也知道是月哥哥来了,因为他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檀香味道。他的指尖比冰凌还冷,却在我额间烫出红痕。当他含住我颤抖的唇珠时,我尝到了血的味道。
阿璃的睫毛在抖。他的喘息喷在我染了蔻丹的指尖。我睁开眼沉溺在他那对水晶眸之中。他的玄色劲装下渗出金线编织的龙鳞纹。那些我们共同栽种的夜昙突然在窗外疯长,花蕊中睁开无数血红的眼睛。
当他的手探进里衣时,我心口的净莲印骤然发烫。蓝炎种下的蛊虫在血脉中嘶鸣,而月哥哥掌心浮现金色符文,竟与那日修补结界时的血符一模一样。当他的犬齿咬到我的锁骨时,我的眼泪也滴落到了他张开的掌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