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都不是亲生的?
郎来。
”明知钟昀是在骂自己的父亲愚钝,挑拨他们父子情谊,方礼也不恼。
前日滴血认亲,四滴血都不相融,逼得这感情深厚的父子四人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不管他人如何说,眼下最为要紧的,是自己的母亲,这位出身大家的名门之女,保住她的名节和清誉才是正事。
“即便父亲样貌不显,”方礼刻意顿了一下,“长姐不还是仙资佚貌吗?”他见钟昀眉头轻挑,自知此话定是惹恼了钟昀,便连忙安抚道,“你瞧,这儿女之貌,定是承自其母。
想来,还是母亲最重要,不是吗?”钟昀意识到自己精准地跳进了自己挖的坑,而若接下来方礼再讲话题引到她为何一定要回方家上,那必然还有一个深坑等着她。
即使如此,那不如早点爬上来。
毕竟这来日方长,她一江湖上的野路子,还怕斗不过这吃文墨长大的小郎君。
“今日这一出,我方知这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人心险恶,非我一人之力能挡,”钟昀歪了歪脑袋,“既然你我姐弟相认,又这么的,一见如故。
”钟昀换上副乖顺的笑脸,“那还请大郎,往后多加照拂。
”“长姐言重了,”方礼起身还礼,“日后应是无喧仰仗长姐才是。
”依钟昀所言,方礼即刻便将钟昀安顿的极为周到。
从疗养身子到吃喝穿戴,一一向何妈妈仔细问过,再命仆佣将院内短缺之物添上,并要求亲自服侍钟昀三餐。
钟昀虽是萩露山庄庄主的外孙女,但同其他山庄子弟一般被放养长大。
她儿时习武,伤筋断骨乃是平常之事,鲜少有人这样小心伺候。
如今方礼这般待她,她不由生出盛情难拒的羞赧来。
“抱我?抱就不用了,我能起身。
”“脱鞋袜?不必不必,何妈妈自会做。
”“喂饭?大郎,我这会不饿,不饿。
”见方礼忙到日落终于离开,钟昀长吁一口。
她本一肚子尖酸恶心的鬼主意,被方礼突如其来的热情瞬间瓦解。
相反的,招架不住的人竟成了自己。
——夜深,钟昀独坐塌上,突然想起问何妈妈方礼的生辰。
“成丰二十三年,二月十五的生辰。
那个小我两岁,被方佑慈抱回来的光屁股小孩原来就是他”钟昀呢喃着。
当年正是这光屁股的方礼不知从那窜出来喊方佑慈“爹”,钟昀的母亲才意识到方佑慈早已背叛自己多年。
于是当晚,她便毫不犹豫带着钟昀回到自己的娘家萩露山庄。
钟昀记得刚见方礼之时,她以为这孩子痴傻,见人喊爹,便哄这孩子喝马尿,想要捉弄他一番。
烛光闪动,钟昀垂眸见茶碗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等何妈妈问,钟昀急忙道,“把这茶水都倒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