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皇后今夜留宿芳华殿。
”赏赐留宫对后妃来说是莫大的恩宠,可现下卧在龙榻上的男人并不欢喜,如果不出意外,第二日这举动便会闹得满宫皆知,压力倍增,幸好他是皇后尚且还能自保。
等殷君娆再次拉开床幔,两人又无言默契地换成了先前的姿势。
待到又一根蜡炬成灰,李祈年起身正想去换,听得殷君娆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自己熬着便好,筹备夜宴什么的你也累了,今日且先就寝吧。
”“臣侍无碍。
”说着,已经换了一盏新的烛台。
他的性子也很执拗,只是被皇后的稳重掩藏着,可能是因为长自己两岁的缘故,了解自己的困境,却又只是区区男子,但也想努力做点什么。
殷君娆抚摸上李祈年弯着腰垂到自己身上的秀发,还带着桂花的香气,许是为了侍寝特意洗的花浴,“我才真是委屈你了。
”她略带可惜地说着,却也不再多言,好尽早看完书尽早入睡。
这就是属于李祈年的“侍寝”。
殷君娆白日里不能读书习作,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夜晚掌灯,可彻夜长灯不熄又恐遭怀疑,只能传召信得过的侍郎,以侍寝留宿芳华殿欢愉一宵为由,才得以学习的时间。
皇帝毫无自由,后妃也毫无尊严。
夜宴后的皇宫还留有着使人流连忘返的欢愉气氛,同是十五月圆夜,摄政王府的热闹一点不比芳华殿的差,早已经过了法条明令禁止的宵禁时间,却还是歌舞乐声不断。
摄政王殷凌豪放的倚靠着软榻,胸口敞开的肚兜上还带着微微水渍,从一旁已经尽了的空酒坛就能看出,她今日也并未少饮,眼神浑浊的看着面前载歌载舞的妖娆舞者。
这舞者的舞蹈叫玉体横陈,与寻常并不相同,台中的男子画着艳丽的妆容,外袍全都是由轻薄的蝉衣所作,健壮的胸肌、身体的线条若隐若现。
台下人一杯饮完,跳舞的男人便脱去一件外袍,若是喝酒的人先醉了,就要给舞者二两银子打赏,若是衣服脱完人还未醉,便可把舞男带走共度良宵。
殷凌的酒量极好,以前打仗时便能把一整个营帐的姐妹们都喝趴下,现在酒过三巡,舞者的衣服看着只剩下两件,女人的脸颊仅仅只是微醺,看来对这位妖娆男子势在必得。
“殿下,你的眼神都不在奴家身上了,歌舞比奴家还好看?”她身边依偎着一个男子,穿着暴露裸着胸肌,作势想要去接殷凌手中的空酒杯,手却不安分地伸到殷凌敞开的衣领前,“奴家给您斟酒。
”殷凌像是对他确实腻了般,啧了啧嘴把他乱摸着自己的手拍掉,“少扰本王兴致。
”说着,把人又往外推了几分,自己正欲起身去拿酒壶倒酒。
“欸,殿下别急啊,”男子大着胆子挡住殷凌的手,自己端起酒壶,脸上挂着一副谄媚的笑,“干饮多无趣,奴家有更有趣的斟酒花样儿,殿下要玩儿吗?”殷凌是从军营中出来的,平时里那些简单的鱼水之欢并不足以满足她的兴趣,看着面前尽力卖弄的男子,带着酒气地轻哼一声,没有说话,默认他做下去。
得到默许的男子故作腼腆的用已经落到手腕的衣袖半掩住面,用嘴叼起酒壶把,仅仅用着口技便壶中的琼浆玉液斟满酒碗,一滴不曾洒落。
就在殷凌还想嘲讽这算什么新把戏时,男子轻盈的俯下身,嘴巴叼起酒杯喝进,大胆的凑近殷凌。
刚才用嘴端杯喝酒的时候,男子便湿了身子,现下松垮的衣服摇摇欲坠,满眼情丝的附上殷凌的嘴唇,把口中酒递到女人嘴里,“殿下,这酒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