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经有一阵子没有传过戏了,皇帝后宫佳丽众多,平日足不出户,能听个戏解解闷自然各个欢喜。
而宫廷戏曲寻常王府宗室平日里又听不得,也是颇为感兴趣。
戏子步伐轻盈打扮艳丽,一袭轻薄蝉衣如同仙人一般,脚下步步生莲如行走于祥云之上,纤纤玉指兰花翘起,浓妆淡抹的一对碧眼与那翩翩舞姿,唱尽皇宫中的纸醉金迷。
“忆自登基四海宁,满天星斗照乾坤,太平一统民安乐,数满百龄万寿春。
”皇帝拍案叫绝,随即摘下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扔到台上,砸到了戏子的顶花。
戏子还是表情不改,唱词不停。
“万岁将仙丹放在御酒内,饮入腹中,发白转黑,齿落重生。
展仙帕展开,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有了皇上起头,宗室们跟着纷纷看赏,几个活泼的侍郎也扔出去些首饰。
银子,黄金,珍珠,玉佩,珠钗,耳珰,还有些位胆大花心的宗亲瞧那唱戏小生长的俊秀,丢了手帕和香囊。
“真果是仙人传授秘密妙方也。
内臣看香案伺候,同谢天地!”长生乐,帝成仙。
戏毕,地上已经满是晃眼的金银珠宝,戏子双双谢主隆恩,跪在地上捡着赏赐往袖口里塞着,很快一扫而空,换上下一场……欢愉的乐曲伴随着人们的笑声,在皇宫内游荡。
黄土飞扬的战场,龙血玄黄。
战鼓声还未停,战士们还在冲锋,长矛和利剑都已经折损残破不堪。
夏蜀的旌旗猎猎,尘沙阵阵,战场局势对冬岳颇为不利。
冬岳和夏蜀两国中间有山脉,其他都是隔海岸观,唯有庸陵城与夏蜀国陆地接壤,庸陵城若是失守,冬岳的边境线会逐步缩小,夏蜀的骑兵会以此地为突破口,如泄洪般涌入冬岳边境,后果不堪设想。
冲锋前阵的主将副手潘玉分析着战局,战报上分明写的夏蜀此次边境突袭兵力不过一万,还以为是如以往一样,想强取金银财宝的小打小闹,可眼下看别说一万,就连三万都不止,还都是精兵猛将,让他们应对不及。
危急之中,她极力稳住阵脚,叫来身边的亲信,从胸口中掏出副将名牌,郑重地递到对方手里,“夏蜀现在尽数追击我军骑兵,我带着他们往左走,快去边戍军大营调兵两万,右翼袭击夏蜀军队!再派一人去告知主将,快去!”说罢,两人相继策马而去。
看着身后同袍一个个倒下,追兵也越来越多,副将的心底不由得捏了把汗,“驾!”她驰着急马,左臂不知何时被冷箭射伤,右臂还提着长矛。
她忍着手臂上的吃痛,一边策马疾驰着前行闯入战场,只希望援军能尽快到来,一边咬着牙拔下左臂的剑,好应对左手边的敌军。
与对方盘旋的每一秒都会流血,都会有人被铁骑践踏,却迟迟等不来右翼的援军,直到在她眼里的最后一位冬岳士兵坠马,血色蒙住了她的双眼。
副将拖着满身的伤和残破的战甲跌跌撞撞的跑回中军帐,主帅正在桌案上翻看着书信,见对方浑身是血地冲进来,险些被吓得书信掉落,“无礼出入中军帐,简直放肆。
”“将军!战报有误,夏蜀兵力比军报中多了三倍不止,我方作为前军的八千骑兵现已全军覆没,伤亡惨重。
”副将艰难地跪下,双腿在战马的颠簸中早已没了知觉,“我早已派人持我令牌求调援军,为何不见援军踪迹!”“你的手令?荒唐!”主帅把书信狠狠往桌子上一扣,“边戍大军是庸陵城乃至整个冬岳的重中之重,此次夏蜀突然来犯,她们谁人没有自己的使命?战报既是有误,夏蜀兵力更是深不可测,若是被你调走,而边戍军营失守,庸陵城才是真的完了!”“那骑兵营的八千人就活该成了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