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门铃轻声说了几句。
门铃话筒没有传出答复,却听“喀嚓”一声,机械门锁松开了咬啮。
引导员朝安珏点头示意,然后人就离开了。
“抱歉姜阿姨,我到客户家门口了。
这件事我记下了,等我给稚京道完歉,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提,可以吗?”“好的好的,小珏,那麻烦你了啊。
”步入门禁,穿过烟萝小径,疏影风清。
一棵大树不在花期,干秃秃地栽在中庭。
房门也已大开,但安珏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
“调音师,打扰了。
”安珏从包里掏出自带的鞋套,却又看到玄关前有一双向外摆放的拖鞋,深粉色皮草,崭新如初。
她弯下腰换完鞋,足底如沙陷,合适且舒适。
中央空调出奇温暖,安珏站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脱外套,又觉得不礼貌,遂放弃了。
即便知道别墅普遍是六百平以上的大户型,真当走进其中,还是感慨大得没人性。
纵使家具齐全,也显得寥落空旷,缺少居住气息。
底层吊顶做了全挑高,天花板斜向直通屋顶。
围合摆放的皮沙发后,壁炉里柴火正在哔剥燃烧,发出橡木果子被碾碎的脆响。
书墙的背景下,三角钢琴摆在深灰色的地毯上。
红木外身,乌檀黑键,是上上世纪的老古董,李斯特最爱的贝希斯坦。
潭州当地的钢琴市场,不大可能买到。
当脑海里产生这个念头,安珏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可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倚在钢琴边的男人。
双脚就像灌了铅,顿时动弹不得。
那个把她从家里赶出来的人,现在又把她请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