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
”“师妹放心,我会的。
愿师妹此行一路平安,来日再会。
”分别后,钟心捧着包装严实的药包,里头钻出带着丝涩意的清香,闻着令人莫名心安。
她边将药包传给守继,边道:“待到前边歧路,我们就要与祖母他们分开了。
南下一路瘴气丛生,你我北上倒不必为瘴气所扰,这些药还是送到祖母那儿去吧。
”“还是姑娘想得周全,我这就去。
”守继钻出马车,将药送到了常奉壹身边的人手上,而后两支队伍各朝南北驶去。
半月后,钟心等人顺利进入燕京地界。
虽已至四月,然而燕京却仍未褪去寒意。
朔风几度掀飞车帘,将路面沙尘卷进车内。
“胡二,快些走吧,太阳都落半边了,得在城门关上前进城去。
”守继用手帕捂住鼻子,催促道。
车夫胡二无奈道:“守继姑娘,不是我不想快,实在是这路上风沙太重,迷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罢了,还是慢些吧,”钟心透过风吹起的车帘,瞧了眼外头黄得如土墙似的天色,“眼下天昏暗,道路又不清,赶太快伤着就不好了。
进不了城,今夜便寻家旅店住上一晚。
”“是姑娘,啊——”胡二忽然爆发一声尖叫,大力拽住了缰绳,逼停马车。
车内钟心与守继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晃,险些从座上摔下。
“胡二,你怎么回事?!姑娘才叫你慢慢开,你这一惊一乍是干什么?”守继怒喝。
“姑、姑娘……咱们车前面跪了好多人。
”胡二一脸惊恐地说道。
钟心面露疑惑,示意守继掀开一角车帘查看。
胡二所言不虚,路上跪满了一排衣衫褴褛的人,大多是妇孺,个个面瘦肌黄,骨头细得似乎轻轻一掰就能折断。
“好心人,给点吃的,救救我们吧……”似乎是受了指令般,一群人开始哭天抢地,泣声哀越,堪比那杜鹃啼血。
钟心头皮一阵发麻,手指松开又握紧。
“她们看着好可怜……”守继眼前闪过幼时自己沿街乞讨的画面,面露不忍。
“我们车上还有些吃食,你拿些去分给她们吧。
”钟心曾随父亲赈灾施粥,见惯了这疾苦模样,却仍忍不下心置之不理。
“姑娘不可!”胡二听到二人谈话,急急阻止。
“为何?”钟心不解质问。
“姑娘,小的觉着这些人不对劲,”胡二回答,“小的虽因风沙看不远,但不至于瞎到连一群人挡在路中间也瞧不见。
她们等车近了才突然冲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算计着什么。
姑娘还是莫要轻易下车。
”“怎么会……?”钟心犹自不信,外头却倏然喧闹起来。
“你们这些吸血虫,吸干了我们的血肉养出这一身气派,却连半点吃食都不愿施舍给我们,太狠心了!”“大家千万不能放过这种黑心人,定要让他们把吃了咱们的吐出来!”一帮人敛去先前弱小可怜的模样,将马车包围起来,对着车身拳打脚踢。
有几个胆大的伸手扒上胡二胳膊,意图推开他闯进车内。
“胡二你当心!”钟心瞳孔一缩。
守继忙大喊:“来人,快来人!有人劫车了!”后头马车钻出几个从钟家跟来的家丁,家丁们举着木棒,冲上前赶人,场面顿时混作一团。
奈何拦车的人远多于她们带来的侍从,后头的家丁迟迟未冲破包围,胡二这边已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一把扯下车,外边的人半个身子挤进了车内。
“滚开!”守继将钟心抱进怀里,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