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扎扎马步也很好。
你觉得呢?”迎春微微抬了抬头,看了看他。
阳光吹的少年的头发毛茸茸、金灿灿的。
她看在眼里,很细微、很细微的笑了笑。
随后点头。
日光向晚,红霞满天。
众人用过晚饭,贾迎春回房。
她揭开一些窗纱,又去看院中练剑的三人。
其实昨夜,在那场已经诉说的、可怖的噩梦之后,她又做了一个梦。
却不再是未曾发生的事情了。
而是她真实的经历。
梦里先是垂髫时候,她最爱在棋坪前学习背记。
谁知邢夫人看见了,却教导她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硬生生收了棋具,逼她学针黹。
女红费手,她又手笨。
学了几日手上便斑斑血迹。
邢夫人看到却冷眼相对:“这般粗苯。
又怎么嫁人?嫁了婆家也是要嫌弃。
”再大些了,每逢宴席,她总被强拉着见客。
她分明不爱去,也不善交际,却只得低着头跟在邢夫人身后,还要被她拉着笑道:“我们家的二姑娘最是个闷性子,不如别的姑娘伶俐。
”是了,别的姊妹都很伶俐,也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有些时候她分明早早就想好像要与姊妹们聚在一起玩些什么,又讨论些什么,却每每有其他的姊妹跳出来:“我们作诗罢。
”“我们今儿击鼓传花罢。
”再给安排一句:“二姐姐你来限令,这个你最拿手。
”是以后来姐妹们再一起玩乐,她也总是独自往那树荫底下穿花看书。
最后便是今年议亲时候。
父亲不容她申辩,只丢下一句给她:“该嫁孙家。
”——是了,从小到大,总是有人告诉她:你该干这个,你该干那个。
她总有无数该干的事情,却从没做过一件想做的事情。
是以今早她梦醒了,枕边却是一片冰凉。
愣了一会儿,她起身推开门后。
却有人问了她一句话。
那句话是:“你想么?”似乎是迟来了十几载的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