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堂
于闹市示警。
今日府衙前来了这么多人,民庶之众堪比闹市,何不与大家细说分明,他所犯之罪触了哪一条哪一卷的律法,可曾有证人证言?”衙下静了一瞬,紧接着炸开了锅。
他们一大早赶到府衙看热闹,只知是死了人,围观半晌,决曹掾一遍遍施刑,沈明初一遍遍顽抗,却是没头没尾,连事情的始末都说不分明。
“就是,也说给我们听听呗。
”立时有人应和。
这案难就难在无法实证,谢论轻咳一声,两个衙役当即冲向人潮,“堂官断案,与你这个贱民何关?扰乱公堂可是大罪,拖出去!”这话音刚落,两人立时将元映双手反剪。
推搡之间,元映偏头看向一侧,那人心领神会,清清嗓子,声如洪钟,“听闻监察使此来就是为了清政安民,我们怀州父老的日子啊,以后可要蒸蒸日上咯。
”又是这个监察使!这声音太过洪亮,谢论即使坐在府衙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起身四顾,说话之人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
对于云修威名的恐惧重新萦绕在他心头,若那位只是来晚了呢,“把人放开!”他厉声道。
左右走个过场,也不算难以交代,他在心中说。
“听到了吗,放开我。
”元映甩开二人,得意地扬了扬头。
这云老鬼的声名还挺好用,她想。
可当她探头一瞧,看到沈明初的那副惨样,她脸上又笑不出来了,只剩下满腔对庸吏的厌恶。
说话之间,已有衙役将相关人等带入公堂。
先是死者母亲哭哭啼啼地哀诉,言她家女儿何时去的霄云楼,如何在当日晚间腹痛,又如何在夜里不明不白的死了。
“就是那黑心酒楼重新开业的那天,我们一家本已吃过饭了,燕儿喜欢霄云楼的赛螃蟹,我丈夫一向疼爱女儿,便给了她银子…”她哭得凄楚,堂下一片悲色,元映也没再反驳。
沈明初身上又被挂上几片烂菜叶子,谢论只觉形势大好,他点点头,示意仵作上前。
仵作摊开厚厚一本勘验簿,照本宣科的读道,“永嘉十四年正月初三日,晴,经有人首告,荣福巷内一女子身亡,遂赶往查验。
尸体嘴唇乌紫,全身微浮肿,有尸斑。
经勘验结果为中毒身亡,结合死者生前去处,判断与霄云酒楼饮食有关…”“是如何验的毒?”元映问。
仵作不耐烦地瞥过来,“自然是以银针试毒,针尖发黑,则死者身亡与中毒有关。
”“可留有证物?”仵作挥一挥手,有小仆奉上几枚银针,他昂着脖子挨个介绍,“这根是试在喉头的,这根在胃部,这根在手臂下侧,插入人体半柱香之后,针头皆呈黑砂,证据确凿。
”“只需要半柱香吗?”“是啊!”仵作捏捏胡须,义愤填膺,“剂量之大,心地之歹毒,真是毫无人性,未留半点回环余地!”围观的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谩骂,“可还有什么疑问吗?”仵作问道。
元映不再质疑,仵作潇洒地转身归位,片刻后,他念完了勘验簿,似是重担落下,连语气都更为轻快,竟也未拒绝元映想细看针袋的请求。
这过场走得比谢论预想快上许多,他清一清嗓子,从太师椅上站起,摆出一副体察下意地笑容,“如此…各位父老可都明晰了?”他环顾四周,满意地看到不再有人言语,准备宣读审判。
“却也有一事不明。
”元映说道,她眼睁睁地看着决曹掾大人那笑容僵在脸上,却在听完她所问后倏地舒展,“又有谁能证明张燕儿当日果真进了霄云楼呢?”她问。
“传人证!”谢论不悦地拍着醒木。
人证带到,竟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