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有。
她挑了个喜欢的爬上,摘了满满一怀果子,在溪水中涮了下,咬下去,脆生生,甜滋滋的,又水又润,浸了满嘴。
她边探路边吃,不觉吃了一怀果核,才感觉被填满。
她停下来,想就着溪水洗下手,却听到溪边传来一声音。
“我意已决,不用再劝我了。
”山愈清探头,果不其然,这人正是尘竹舟。
她刚踏出,便看到羽云生的身影,想了想,又退了回去,转身要走。
“哎……你!你执意收她,可你也知道,她有一劫。
此劫若不过,便是她死;此劫若过,便是你死。
她自己死也就罢了,你何苦插一脚,拿命去赌?!”羽云生恨不得敲上去,看看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宽袖一挥,赌气转身,哼了两口气。
山愈清脚步一顿,隐回丛中,收了气息。
尘竹舟道:“……我知。
但这并非不能两全。
”“如何两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徒弟,年纪挺小,能耐倒大!若哪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坠魔了,你,我,”羽云生指指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天,“我们都别想活。
”尘竹舟握着玉箫的手骤然收紧,面色却还算沉静,他笃定:“她不会坠魔。
”羽云生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嗯?我就问你,万一呢?”尘竹舟黑沉沉的眸子压来,字字清晰:“我在,她便不会坠魔。
”他本就是极为清冷凌厉的长相,只是素日温着脸,才添了几分温润,此时将整张脸收起,不怒自威。
这种表情,羽云生只见过一次。
那时还是初识,尘竹舟跋涉而来,依旧素白衣衫,头戴破烂斗笠,找到他时,将斗笠向上轻提三指,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和现在一模一样。
他愣了半天,叹气道:“算了。
我不强求。
但愿你真的能……唉!”羽云生不再多说,拂袖而去。
尘竹舟走原地站了许久,亦离去。
待人都走完,山愈清才从丛中出来。
她站在两人谈话的地方,站了很久很久,突然觉得很渴,便趴着用手舀溪水喝。
喝着喝着,又将水拍在脸上,水滴滴答答的从脸上滑下来,连成一串,像一行珍珠般垂了下来。
喝饱了,她就坐在溪边,坐到日暮低垂,才站起身打算回去。
“你怎么在这儿?”声音中夹着几分愠怒。
山愈清刚抬起的脚还没迈出去,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声,身子一晃,脚跟一滑,整个人如浮萍般落入水里,被猛灌几口水。
还未咽下,便被提着后领拉了出来。
她睫毛上挂着水珠,刚刚呛水又将眼尾染红,看上去像哭了一般。
尘竹舟心刚一软,就看到溪水里飘着血色,又见山愈清腹上血色晕开,眉头一皱,训道:“伤还没好,你胡乱跑什么?”山愈清想想扶苏,又想想羽云生,心中有一种吃了青柿子的感觉,挣开扭头:“不要你管。
”尘竹舟将她拉回,用灵力帮她烘干衣服,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顿觉一股火起,声音带了几分厉色,“那你想让谁管你?”山愈清突然大声:“谁都行!不是你就行!反正我只会拖累你!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尘竹舟呆住几秒,道:“好。
”转身走了。
她本就知道这些气和尘竹舟无关,他完全是被迁怒的,很无辜。
但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想泄火。
看人走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拳砸在树上,拳头倒没事,树遭了老殃。
若能像别人一样,天生就拥有自己的灵力,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