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再爱我
了李明春,全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李明筠模模糊糊知道外嫁是不如招赘自在,却说不出让二妹也招赘的话,李府就这么大,哪能容得下三个女儿同时招赘呢?越心虚,就越想要辩解。
李明筠想对二妹说外嫁也很好,家人没有偏心,父母为她精挑细选得许巍就很合适,大家都没有亏待她,叫她舒心,叫她听话,叫她不要再闹了。
可李明春问得一针见血,“当年作诗招赘,榜首者才华横溢,次者亦学富五车,可你见过二人后就终日以泪洗面,爹娘无法只得替你上门赔罪,盖因那二人前者长髯须,后者旧襕衫。
”“最后你选了排名不显,却家资丰厚又小你三岁的礼部侍郎林大人的第三子上门,这也没什么,说明你对亲事慎重罢了,这很好。
”李明筠已经明白李明春的未尽之言了,二妹从来都安静顺从,从未有过如此犀利的时候,她措手不及,一时难以回以辩驳。
“母亲辞去了教我作画的赵先生,却在今岁替你加设了词赋先生,姐姐,你日学夜学,难道只学会了己所不欲施于人的道理吗?”可你怎能和我作比?李明筠下意识这样想。
她勉强道:“你与我不同……你性子安静,要找年龄大会照顾人的才好,况且外嫁低门才好挺直腰杆,明春,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我宁愿你对我不闻不问,总好比现下在我面前假模假样!”她言辞急切,李明春竟也寸步不让。
李明垚胸口不断起伏,已然理屈词穷,最后一把甩开交握的手,学着母亲的口吻呵道:“你的礼仪孝悌都白学了,我是你长姐!”我是你母亲,我是你父亲,我是你姐姐——这是李明春常听到的话,这之后往往会跟着,明春,听话。
就连前世病得起不来身时,母亲来寻她,都与她说得是“明垚是你妹妹,她有孕在身不好叫丧事冲撞,明春,听话,你再坚持几个月吧。
”顺从刻在骨子里,于是骷髅架子又熬油似地熬了许久。
她早已打算不再顺从,而经由数日前那遭,李明春又明白,妥协无用,说理亦无用。
唯有捂住耳朵,蒙上眼睛,不听不看不沉默,以最激烈的情绪去抗争所有。
李明筠从前送了妹妹许多小物件,后来两人往来渐少,李明春只对那些物件越发珍视,便常年摆在床榻边把玩。
此时她眼一瞥,就瞧见软榻边角掉了只李明筠曾送的蝴蝶白贝簪。
顺着她的目光,李明筠同样看清了那只簪,只是她已忘了簪的来历,只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李明春抽过那簪狠狠朝地面掷去!簪子应声而碎,迸溅的碎片四射。
李明春脸带血痕,用手指着蝴蝶断开的翅膀,回过头以沉沉双眼与人对视,冷声道:“蝶簪生六翼,你我分二心,此生不复旧时意!李明筠,往后不必和我惺惺作态。
”李明筠坐起身,怀疑自己看错也听错了,等了一会见李明春态度依旧坚决,她不可置信道:“你简直疯了!”李明春眼角泪痕犹在,她本身量纤瘦,五官淡雅,激烈一番后白肤盈盈浮起粉意,整个人如同雨打春花般。
偏眼神极冷漠,锥骨恨意铺满眼底,叫李明筠心惊胆战。
“出去!”分明已得自由,面上却仿佛依旧被五指紧紧覆住。
李明筠喉口难张,呼吸也艰难,最后只复杂地凝望李明春一眼,便匆匆逃离这处昏沉地了。
闯开得房门嘎吱作响,暴雨随即倾盆而至。
狂风趁机卷入屋内,帘幕乱飞间,可窥内室混乱,等候已久的采荷心中一惊,寻到她的小姐久久僵坐榻上不曾动弹。
她忙关上房门,欲将风雨拦于门外,可小姐不知是不是觉着这样太闷,倚向窗边,伸手大大推开窗扇。
将平复下来的帷幕又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