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雨十三 活着吧,活着还能看看花。
怪异又刺眼,“这个陵园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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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怪?”
白平理道,“房子怪,颜色怪,供得神仙更怪。”
崔灵均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张老爷子的主意,这里埋得大多都是穷人,老爷子说他们苦了一辈子,与其请神佛菩萨送他们上路,不如请财神爷保佑他们来生投胎在一个富贵人家。至于这墙这瓦……”崔灵均却摸不着头脑,“我一年没来了,可能是新刷的吧,是挺难看的。”
二人穿过一排排生锈的铁栅栏,绕过无数个冰冷的墓碑,那一个个刻着人名的石碑低眉顺眼的
杵立着,感受不到丝毫生命曾存在的波动。人盖棺定论,死后即作古,经年累月在这里沉睡已久,有些墓前已不再有亲人曾看望过的痕迹,墓前被风雨揉烂的纸钱紧紧贴在地上,也不知是否曾有灵魂前来捡拾。
崔灵均走到一个不显眼的墓碑前停了下来,碑上有张照片,照片中一个女人蓬头垢发满眼惊恐地看着前方,仿佛镜头后面有什么吃人的怪兽。那女人干瘦苍白,被命运鞭挞过的皮相如何也算不上漂亮,只有那双眼睛留几分温润的美,眼角弯起的弧度细看之下跟崔灵均有八分相像。
“这就是我妈。”崔灵均指着墓碑上的照片,“一辈子没拍过照,这唯一一张是在看守所照的,是不是挺丑的?”
白平理摇了摇头,目光被旁边的一处冷白吸引住,走到碑前蹲下身,轻轻用指尖碰了碰。
那是墓碑前的两盆兰花,一盆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叶片盛着早晨凝结的露水,雪白纤细的花瓣微微向后卷起,是整个墓园里为数不多的一点生气。而另一盆早已干枯垂败,无力的耸拉着枝干,仿佛一碰就能随风化去似的。两盆花,如同人从生到死荒唐草率的一生,在生命的天平中各占两端。
崔灵均也蹲下来,拿走那盆干掉的,将另一盆摆放在墓碑正中,用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说道,“这是寒兰,我妈生前最喜欢的花,东镇买不着,所以每年我都让张福哥帮我准备一盆,他经常去外省帮人送葬,买着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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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来看你了,这是白平理。”他介绍道,“妈,陈飞文落网了,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这个害了咱们全家的人终于落网了,你在那边也可以瞑目了。”
崔灵均没有说太多,他看起来非常平静,站在母亲墓前有一搭无一搭的跟白平理讲述着往事。白平理亦非常平静,他静静地听着,偶尔以眼神作为回应。这样的故事他已经知道的太多了,父亲是毒鬼,为毒品掏空了积蓄搞坏了身体,母亲又进入毒窝,帮毒贩贩毒支撑家庭……听的太多了,难有什么反应。
“你今天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白平理终于开口问道。
崔灵均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笑了笑,拉过白平理的手腕,翻过来用指尖摩挲了一下掌心下方,皮肤上纵横交错如细长幼虫般的隆起,那里有一处粉白的痕迹,看起来还很新。“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人如果真的见过了死亡,会不会变得谨慎一些。”
白平理如触电般抽出手去,崔灵均看着他,刀子般的目光在他脸上审视着,“我吧台里的瑞士军刀是你拿的?”
白平理又咬起唇来一言不发,崔灵均没有逼他,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活着吧,活着还能看看花。”
没再多说什么,他也没问白平理经历过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回想起来,自打吴吉祥将他安顿在花期里,崔灵均从没问过他什么,没问,却全都看在了眼里。崔灵均好似有种看透他的超能力,白平理千疮百孔的灵魂在崔灵均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崔灵均径直走开,他去祭拜张祖胤,将白平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