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砚清悄悄碎掉了
蓝色病号服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手背扎针留下的淤青。
宋锦书鼻子一酸,“大哥,你疼不疼?”
眼泪突然决堤。
双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仿佛这是世界上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她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将额头抵在大哥胸前,嚎啕大哭。
她知道自己并不仅仅是哭大哥,也是在哭自己。
她的自卑、自怜、自傲,沈砚清永远不懂;只有大哥才懂。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小妹乖,不哭了。”
“哥真的不疼,哥正值壮年,这点小伤连皮外伤都不算。”
沈君澈看到宋锦书哭成泪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小妹这分明是受了委屈,可碍于江明月一行人在场,也只能往腿受伤这个事上说。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碎掉——沈砚清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心。
大哥的腿受伤了,她哭得昏天黑地。
而自己——
只换来了她那句“头疼啊,沈二,恭喜你,终于要长脑子了。”
她的心思,还真是一秒都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沈砚清双手插兜,从二人身边路过,冷漠又直白,“行了,别哭了,再哭下去还以为是大哥死了。”
话音未落,宋锦书哭得更伤心,呜咽道:“大哥不会死的,大哥永远都不会死。”
“永远不死,那大哥得是妖精。”
呜咽声噎在喉咙里,女人抬眼瞪他:“要死也是你先死。”
沈砚清倒吸一口冷气,后背凉飕飕的,这小丫头片子嘴真毒。
小时候,她眼里就只有大哥。
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他想方设法使坏,没少挨打。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砚清正在碎掉,“谁呀?”
“是我。”声音像春溪融雪,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与清透。
女人身穿米白色真丝衬衫,下装是高腰直筒西裤,烟管版型利落垂坠。
长发盘在脑后,柳叶眉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明亮。
女人看到江明月,先是一愣,琥珀色眼眸漫上薄雾般的笑意,“姑妈。”
她不慌不忙将随身带的礼盒递过去,“爸妈听说了大哥的事,让我来探望一下。”
沈君澈接过礼盒,柔声道:“一点小伤,舅舅舅妈费心了。”
“那我就先走了,姑妈再见。砚清再见,小妹再见。”
宋锦书听到有人叫她,蓦然抬头,无意间撞上沈砚清的目光。
发现对方也在看她,赶紧望向别处。
这两人真能装啊,要不是偷看过大哥的聊天记录,还真以为他俩不熟……
沈砚清俯身,啧了下,“老婆,这是咱俩第一次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