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蟠桃会，罚小青鸟练歌的事情推迟了一阵。

    等盛宴结束，我从天界回到罗酆阁时，已经精疲力竭。待回到房间，刚换好平日里的守卫服，潜睦便找到了我这儿。

    “冰统领，我本不欲打扰，可此事涉及青青。想着若告知阁主，不免小题大做，但私自处理，我却是不敢。”

    看她这模样，又是烫手的难题——

    我心下叹气，要是其他人，我定会绕绕弯子再把锅甩出去，可如今是小青鸟出了事儿，若真有点好歹，难保阁主不拿我问罪。

    想完我才惊觉，罪过罪过，自从小青鸟来了罗酆阁，我总将赏罚分明的阁主想成那种黑白不分的昏庸主上。

    待我去了婢女司，才知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青鸟趁着款冬随我上天界赴宴，私自动了款冬的胭脂眉笔。

    我虽不喜随意翻动他人的行径，但只是用了一点胭脂，确实够不上刑罚。

    可惜不巧的是，小青鸟就是偷盗琵琶弦被罚婢女，如今私自翻用他人物件，便算是再犯。

    我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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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请潜睦管事查验一下胭脂价值，也好估算青青的罪责。”最终，我只能打了迷糊眼，随即转身，“今日，青青该随我去千泪川受罚了。”

    潜睦赶紧称是，反倒是小青鸟不太情愿，还是潜睦催促了几声，她才跟着我出了婢女司。

    我沿着廊道一路前行，身后是小青鸟细碎而紧促的脚步。

    “在妖界，所有的东西都是凭本事得的，莫说一盒胭脂，就是灵丹妙药，我若有本事抢来，那便是我的——”

    她声音不响，有些埋怨之气。我听了不由皱眉停步，回身冷眼望她。

    小青鸟忙不迭停下，有些畏惧的看我。

    “怎么？你还想抢？”我冷着声音问她。

    小青鸟急忙摆手：“不不不！冰星姐姐，我就是有那本事，也没那胆子——”

    “你最好记着，这里是罗酆阁，不是你的妖界。我罗酆阁的规矩，可不是能任你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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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是看出来，这小青鸟出身妖界，通体上下写满“胡作非为”四个大字，若不敲打敲打，定会闯祸。

    小青鸟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我知道了。”

    我转身继续往前走，听见身后小青鸟长长松了口气。

    千泪川旁，荒凉寒冷，我倒是没事儿，就是那个小青鸟，被封了法力，如今站在河畔瑟瑟发抖。

    我寻了块大石头，拂衣坐下，便抬头望着不知所措的小青鸟。

    她瞧我的模样，知道练唱歌这事儿是赖不掉了，便开口唱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我手背掀起一阵鸡皮疙瘩，看了看小青鸟的表情，不像敷衍或是故意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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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罢了，她把歌唱成这样，也不见阁主训斥她，我大抵也只能忍耐着。

    我闭目养神，试图忽略小青鸟的鬼哭狼嚎。

    没一会儿，小青鸟唱歌的声音渐小，我也没去理会。终于，她试探地开口：“冰星姐姐，你就在这儿看着我练歌？”

    “阁主下令，由我带你来千泪川唱歌，我便要时时在旁督促。”

    阁主是何意，再明白不过。

    虽说了要是小青鸟唱不好，便让她去做断因使。可由我看来，阁主大概是舍不得的，毕竟烧了阁主的藏书也只是三天不吃饭。

    而那千泪川常年阴冷，又灵力乱窜，别说小青鸟被封了法力，就是法力俱在，她也受不得这时时被混乱灵力侵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