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站在舞会大厅的水晶吊灯下，眼藏着对父亲仁政的轻蔑不屑。

    与其说他来主持这场宴会，不如说他来这场宴会上寻找认同感。

    顾怀眼神微妙地扫过地上那滩血迹，又看回王子的眼睛笑着说道：“恐惧能换来顺从，但顺从不等于忠诚，更不等于心甘情愿为您赴汤蹈火。

    殿下若只想要恐惧，那您露出獠牙，杀光所有反对的人，剩下的无论是人类还是贵族，都能很快跪在你面前。

    可若您想要真正驯服我们的心，那恐惧就显得太廉价了。”

    围观的贵族及他们的的人类舞伴可能认为顾怀薇疯了。

    但王子殿下没当场发怒，她就敢继续说下去，

    “再说了。”顾怀薇顿了顿，“若我一开始就跪在你面前，那对您而言也就太没有挑战性了，不是吗？”

    顾怀薇明白，如果自己像那一开始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人类女生一样毫不反抗，王子殿下很可能会直接切断她的喉咙。

    但若她顶撞得太用力，下一秒也许就会成为第二个阿玛雅。

    于是，顾怀薇故作姿态，把驯服重新定义了一遍，让王子觉得自己不只是靠暴力维系统治，而是能征服人心的存在，满足他的优越感。

    反正从凯莉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时不时发疯的王子殿下吃这一套。

    王子殿下的唇角缓缓咧开。

    那笑，绝对不是愉悦。

    有讥诮，有兴趣，还有一种更深不可测的狩猎欲望。

    王子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像剥皮一样慢慢揭开她。

    他想把她撕开。

    但又觉得不是现在。

    随后，王子殿下低低笑了声，他俯身凑近顾怀薇，目光有些黏腻的落在她的脸上：“那这位有挑战性的人类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将死之人，不需要问名字。

    他问她的名字，就意味着现在不准备弄死她。

    顾怀薇看他靠近，没有退后，她提起裙摆，屈身行礼：“薇薇安。”

    这个礼行的不伦不类。

    但至少态度在这里。

    “薇薇安……”王子殿下轻轻念出她的名字，“你比阿玛雅聪明，懂得怎么让我舍不得捏碎。”

    顾怀薇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意消失了，心里松了口气：“我的荣幸。”

    她俯身，准备把跪在血泊里的西蒙扶走，指尖才碰到他的肩膀时，耳边便传来一声凉薄的命令：“把你的人类上供。”

    这话不是对顾怀薇说的，是对西蒙说的。

    这场学院舞会，西蒙带顾怀薇前来，所以她被误会成了莱茵家族的私有财产。

    “薇薇安小姐是自由的……”西蒙下意识的解释顾怀薇不是他们家族的所有物。

    但那位专断独行的王子殿下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让你痛失所爱，我赏你十个年轻貌美的处子。”

    下面再怎么缺少人类，也不会影响到王室。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顾怀薇自始至终没发表看法。

    倒是在舞会闹剧结束后，西蒙很认真的想和她道了歉，并表示他会向王子殿下解释清楚。

    成为一个家族的血仆是要签卖身契的。

    顾怀薇没签过这种东西，自然不存在西蒙拿着她的卖身契上供这件事儿。

    回到绿洲奶茶店。

    白咩咩正在抱怨那两百杯奶茶摇得手酸。

    “顾姐姐，你摇奶茶都快摇的累死了。”她伸出两只手，“你看我的两个爪爪，握奶茶杯子都要握秃噜皮了。”

    “辛苦啦。”顾怀薇赶紧帮白咩咩捏捏手。

    “鹤雪衣一共只做了六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