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十分，苏晚抱着文件夹站在单元楼前，抬头看着黑洞洞的楼道，不禁叹了口气。下午临时加班校对书稿，错过和顾衍约定的番茄牛腩晚餐，此刻她饿得胃里发空，更糟的是，楼道的声控灯不知何时坏了，黑暗像摊墨汁，在楼梯间缓缓晕染。

    “叮——”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摔了文件夹，转身便看见顾衍穿着深灰卫衣走来，手里提着工具箱，卫衣帽子上的抽绳随意垂在胸前，露出精致的锁骨。

    “加班了？”他挑眉看她，目光扫过她怀里的文件，“我说你怎么没回消息。”

    “嗯……临时有事。”苏晚看着他手里的工具箱，“你要修灯？”

    “下午路过时发现坏了。”顾衍走到楼梯口，蹲下打开工具箱，“怕你晚上回来不方便。”他抬头看她，眼里映着手机屏幕的光，“过来，用手机照一下。”

    苏晚凑近时，闻到他身上混着的雪松洗衣液味，比白大褂时期更柔和，像晒过太阳的毛毯。顾衍已经爬上梯子，仰头查看灯具，卫衣下摆掀起寸许，露出一小截苍白的腰腹，腰线流畅如月光下的海岸线。

    “递给我螺丝刀。”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专注。苏晚慌忙从工具箱里找出螺丝刀，抬头时，正看见他喉结滚动的样子，像块浸在温水里的玉石。

    递工具时，她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他掌心的薄茧，触感粗糙却温暖，像块磨旧的牛皮。顾衍的手顿了顿，螺丝刀差点掉下去，他低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手这么凉？”

    “可能……有点冷。”苏晚轻声说，看着他重新握住螺丝刀，指腹上的月牙形疤痕在手机光下若隐若现。她忽然想起上次搬家时，他替她处理伤口的样子，指尖也是这样温暖而坚定。

    灯具忽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苏晚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踩空台阶。顾衍反应极快，长臂一伸揽住她腰肢，将她拉向自已。梯子在晃动中发出吱呀声，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贴得极近，她能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没事吧？”顾衍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呼吸拂过她额角，“有没有扭到脚？”

    “没……没事。”苏晚抬头，发现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十厘米，能看清他睫毛上的细小绒毛，以及左眼角那颗淡褐色的痣。他的卫衣帽子蹭到她鼻尖，带着阳光的气息，混着雪松的冷冽，形成奇妙的温柔。

    “小心点。”顾衍松开手，却在她站稳后，指尖轻轻按了按她后腰，“楼道太暗，以后我陪你上下楼。”

    苏晚的耳尖发烫，看着他重新爬上梯子，继续修灯。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侧脸，鼻梁高挺如桥，嘴唇微微抿起，露出淡淡的唇纹。她注意到他每次抬手时，手腕上的银表都会滑到手肘，露出那道月牙形疤痕，像枚温柔的印章。

    “递给我绝缘胶带。”顾衍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苏晚慌忙翻找工具箱，却不小心碰倒了一罐螺丝，金属螺丝滚落在地，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响。

    “我来捡。”顾衍跳下梯子，两人通时蹲下身，指尖在螺丝堆里轻轻相触。苏晚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别动，有毛刺。”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挑出一根细小的金属刺。近距离下，苏晚能看见他指甲修剪得极整齐，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皮肤时，带来细微的痒意。

    “好了。”顾衍将刺扔进垃圾桶，抬头看她时，耳尖红得比螺丝帽更鲜艳，“下次别这么急。”

    灯具忽然亮起，暖黄色的光瞬间填记楼道。顾衍的脸在灯光下清晰起来，耳尖的红晕尚未退去，眼神却温柔得像春日里的溪水。他伸手替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指尖在发间停留半秒：“上去吧，我看着你进门。”

    苏晚抱着文件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