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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这一仗是在什么时候打起来的?”

    “下昼申牌时分。”

    “在哪里打的?”

    “河南边二里多路的董家铺子。”

    “晚上那一仗呢?”

    “晚上太太平平的,哪里见过仗?”

    “深夜里河北岸好一场大火,观察颠倒没有看见?”

    “见他娘的鬼!晚间俺好好睡得一顿大觉,何曾见过什么大火?”

    “只怕观察睡得熟了,没看见它。俺等几个在司里也都遥遥地望见火光了。”

    “莫非是辽军半夜里煮马肉吃,柴火烧得炽旺,众位睡眼朦胧,看成了大火?再不然,就是他们营帐里走了水。众位没到过前线,前沿阵地上,到处都有水火,这个,俺哪里管得到它!”

    立里客彼此挤眉弄眼,点点头,表示已经心里有数了。

    “晚间的一战姑且不说——河湟鄯廓,哪里没去过,还说俺没上过前线,杨观察,你真是好记往。”为首的又追问道,“晚间的一战姑且不谈,白天董家铺子的一战,观察可曾上报司里?”

    “众位来得快了,俺这里正待动文书申报宣扼司和统帅部。”

    “统帅部还待申报?”一个立里客尖利地说,“他们是吃了白饭就拉屎——叫做一根肚肠通到底。”

    “战死者的尸体,可曾遗留在战场上?”为首的又问。

    “辽军死伤的,都被他们抢回去了。”

    “我军的伤亡者呢?难道也叫辽军抢去了不成?”

    “热天炎日,尸首留下来,难道叫它发臭、喂黄狗吃?夜来早就掩埋了。”

    “这就不对!”立里客抓住这个把柄,顿时发起话来,“偌大的一场交战,未经上报呈验,怎可擅自下令收埋?杨观察,你枉自办了这多年营务,却不懂得这个规矩。”

    “倒不是不懂,嘿嘿嘿!”另一个立里客奸诈地笑起来,“这有个名堂,叫做,叫做……毁尸灭迹。”

    “毁尸灭迹,还是小事一段,杨观察,你可当得起‘违旨挑衅’、‘窝藏钦犯’这两大罪名?”

    “‘违抗圣旨’、‘窝藏钦犯’,可是要……可是要……的,嘻,嘻、嘻!”

    杨可世的忍耐使用完了,它的储藏量本来十分有限。逮时他突然恼起火来,厉声发作道:

    “可是要什么?你说,你说!”他的手指一直点到那个“嘻,嘻、嘻”家伙的鼻尖上问,“是俺干了这些事,你们又待怎样?”

    “这话可是观察自己说的,观察自己承认干了这些,”一个立里客还不识相地咋咋舌尖道,“宣相……宣相……”

    “宣相又待怎样?”

    杨可世蓦地拎起他的铁锏,一锏下去,把一张木板拼成的条桌裂成两半,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他喝声:

    “俺说过的话算数,埋尸灭迹的是俺,下令还击的是俺,包庇李孝忠的也是俺,不干统帅部之事,宣相要杨某的头颅,就从俺脖子上取去,要李孝忠的可不能。俺杨某活着留一口气,就不许你们动他一根汗毛。狗蛋们听清楚了没有?”

    杨可世一声雷霆,顷刻间就驱散了乌云毒雾。立里客一看他动了真怒,唯恐吃眼前亏,一个个咂唇舐舌地告罪道:

    “小弟等来此,也是奉上级派遣,情非得已。适才言语唐突,误冒虎威,太尉切莫见怪。”一面诺诺连声,一面倒控着身体,退到戟门口,转身撒腿就溜。

    走在路上,他们惊魂甫定,就彼此埋怨起来:

    “都怨你老哥这‘违抗圣旨’、‘窝藏钦犯’八个字下得重了,岂不知他那个毛躁性子,狗脸翻转不认人。适才不是小弟转篷得快,这台戏大家怕要下不得台了。”

    “老兄还来责怪于俺,俺早就说过,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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