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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一)


    我不知道是该用假惺惺的陈词滥调来回答她,还是说出心里的真正想法——故去的父母只活在子女的心灵中。

    她叹了口气,出神地凝视着水面。她的痛苦显而易见且可以感触得到。

    “嘿,”片刻后我说道,“真对不起,也许我根本不该提起这件事。”

    “没关系。我身上的某个部分仍有谈论这事——谈论她——的要求。结交新朋友提供了一个易于接受的借口。”

    “希望如此,”我轻声说道,“我是说我希望我们会成为朋友。”

    她的反应一时有些羞涩,然后回答说:“当然。我是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她的口气突然变了。她看了一眼表,匆匆站起身来。

    “哎呀,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为了明天上课,我还有两篇文章要读呢。”

    “哪两篇?”

    “斑疹伤寒。”我们开始急匆匆地离去时她答道。

    “啊,”我装腔作势地说道,“请允许我提醒你,大夫,在那个术语中其实包含三种疾病——”

    “是的,”她立即说道,“时疫、布里尔氏病①和鼠伤寒。”

    ①布里尔氏病,以美国医生内森·布里尔命名的一种急性热病,被认为是斑疹伤寒病人痊愈后的轻度复发。

    “很好。”我说,也许无意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

    “得了,马修,你好像很难相信我上过医学院。”

    “是的,”我高兴地承认道,“难极了。”

    当她转向我微微一笑,说“今晚过得非常愉快,谢谢你”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嘿,那本该是我的台词。”

    片刻尴尬的停顿——按照惯例我们这时应该互道晚安后分手,但她却腼腆地说道:“我注意到歌剧也深深打动了你,从你今晚说过的话来判断,不知我这样想对不对……”

    我打断了她的洞察结论。“对。”即使仅仅说这么一点仍使我感到痛苦。“是我的父亲。我以后再告诉你。”

    然后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双颊,回到房间里去进入自己梦境的深处。

    第三章

    我爱父亲,但也因他而感到羞耻。从我开始记事起,他就一直生活在巨大的感情动荡之中。他不是“在世界之颠”就是被世界所压倒。

    换句话说,不是烂醉如泥,就是清醒得令人痛苦。

    然而不幸的是,无论是哪种状态,子女都无法和他接近。和他在一起我简直无法忍受。对一个孩子来说,再也没有比有个失去控制的父亲或母亲更令人害怕的事了,而亨利·希勒就是个极端失去控制的人——不带降落伞就从责任的高空一跃而下。

    他是密执安州迪尔本市卡特勒两年制专科学校的文学助理教授。我认为他生活中的主要目标就是自我毁灭,而且他似乎极其擅长于此。他高明到就在要获得终生任教权的前几个月让系里发现他酗酒。

    妈妈和他对小弟弟蔡兹及我解释他这一工作变动时说,父亲想把全部时间集中用来写作。他是这样说的:“许多人只是梦想要写出那本存在于我们脑子里的巨著,但需要有真正的勇气才能在没有职业这张安全网的情况下投身其中。”

    另一方面,母亲却并没有召开一个家庭会议来宣布她将承担管家和养家的双重任务。

    既然丈夫“工作”到深夜,她便早早起来,准备好早餐,给我们装好午餐,开车送我们上学,然后去医院上班。她原来是外科护士长,但现在由于她需要弹性工作时间,就自己降职做了流动顶班护士,哪个部门缺人手就到哪个部门干。

    这证明她是个多面手——同时也证明了她的忍耐力。为了后半个下午可以不上班——把我们从学校送到各个朋友家,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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