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史人物:难忘“任项”
划了福建厂长的“松绑公开信”。他为政亲民,去贫困山区调查,十多日连日奔波竟“形同丐民”。1981年到任不久,《福建日报》公布了两个经济犯罪案件,他专门起草了一个社论,从头到尾只有140字:“有些案件为什么长期处理不下去?今天本报又公布了两个重要案件。坏人受到揭露处理,这很好。有些问题群众看得很清楚,干部也有很多议论,问题的性质已经非常明白,但是就是处理不下去,而且长期处理不下去。为什么?一是自己屁股有屎;二是派性作怪;三是软弱无能。你这个单位的问题长期处理不下去,算哪一条,不妨想一想。”此文一出,连《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也注意到了,称福建出了一个“清新的官员”。
任项风格,对华南经济的复苏和开放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因而后世有“任、项二人以一己之力推动粤、闽发展”的公论。而令人扼腕的是,两人结局却均不太妙。
任仲夷在广东干了5年,年年风雨飘摇,他多次向中央写检讨书,在胡耀邦等人庇护下才勉强过关,1985年,他退居二线。当日,他对老朋友、曾任毛泽东秘书和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的李锐说:“我总算是平安着陆。”项南却没能“平安着陆”。1986年,受他一力扶持的闽南晋江地区爆发“假药案”,受此波及,他被中央罢职,成为改革开放后第一位因经济事件受免职处分的封疆大员。项南对这一处分始终不肯认错,时任中顾委副主任的薄一波提醒他:“你年纪不算大,签个字,还可以安排工作嘛。”但他到死也没有在处分决定上签字。胡耀邦晚年与人谈及项南时说:我没有保护好项南,这是我经常感到不安的一件事。”
项南晚年寡言少语,默然度日,未为平生冤屈做任何抗辩。而任仲夷则继续他犀利的作风。2004年,91岁的他接受《南风窗》专访,在《邓小平与广东的改革开放》一文中他坦言:“邓小平在他一生最辉煌的十八年中,在中国造就了一个比较富裕的社会,一个相对开放的社会,一个生机勃勃的社会,但也留给了我们一个尚未能解决的贫富悬殊问题的社会,一个未能彻底解决腐败蔓延的社会。”
1997年11月,项南去世。有人为他写传记,书名曰,《敬畏人民》。
2005年11月,任仲夷去世。一时并称的“任项”,全数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