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无聊的时光？当然又是抽烟。

    那些长期被烟味“熏陶”的老办公室，我根本没法进去。它们好像每一个墙缝里都渗出烟草气息，呛人刺鼻的味道混合在透明烟灰缸里，堆积成山。可是在关望星的桌面上，只有一座座堆积成山的文件，非常壮观，证明他绝对不是闲人。

    关望星的办公桌紧靠窗户。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桌面上，关望星正在低头整理文件，安安静静。他那被阳光亲吻的精致侧脸似乎变得更温和了一些。

    关望星一听门开，便抬起头来，见到我紧绷着脸进屋，礼貌性打声招呼：“哦，时光阴。”

    “关领导。”我也回声招呼。

    屋内安静下来。

    他熟练泡壶茶，给我泡了第一杯。我则找了个沙发坐下。接过茶，足足过了十几秒，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感到有些窘迫。我一手捏着杜鹃花，一手隔着衣服布料，捏着那本《墨子》，明明已经打好了腹稿，此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幸好，关望星很会解围。他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杜鹃花上，很快就猜中了：“你翻开我送给你的那本书了？也看见书签了？”

    “是的。”我伸手把那朵杜鹃花递给了他。

    关望星接过花，仔仔细细打量着花骨朵。好像第一次见到杜鹃花一样。

    我俩又沉默相对，等了好大一阵子。

    终于，我背熟了台词。开口道：“行了，师傅，我原谅你了。墨子怒耕柱子。我理解了你的用心良苦，也明白你对我的严格要求不是挑剔，而是希望我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关望星一字一句听完我的话，微微颔首：“倔骨头。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被人原谅’呢。”

    “我会努力成为一匹骏马，带着你一路直上太行山去。您放心吧。”我说。

    关望星虽然面上没笑，但我看他的微动作明显增加，觉得他心情应该不错。

    这些老同志就是好哄。认个错，服个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来得正好。”关望星说，“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夜到明天凌晨，东山盗洞要收网了。你负责带队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