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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笑着说道,“蜂子有刺才会酿蜜,神把这两样东西放在一块也有它的用意。不过,老师,有刺的不一定用它螫人,吃蜜的也不会怕刺,——你别心虚!”
“我倒并不存心取什么蜜。”
“那就更用不着心虚了。我们这小地方一切中毒都有解药,至于一个女孩的事情那又当别论。不过还是有办法,蛇咬人有蛇医,歌声中毒时可用歌声消解。”
总爷看看话也许说玄远了一点,与当前事实不合,又转口说,“老师,你想看热闹吗?今晚上你不怕远,我们骑了马走五里路,往黄狗冲一个庄子上去看还愿去。我刚从那边过身,那里人还邀我吃饭,我告他们有客,道谢了。你高兴晚半天我陪你去看看。”
城里客人说,“我来到这里,除了场上那个流血决斗,什么都高兴看!”
晚饭后两人果然就骑了马过黄狗冲,到得庄子前面大松树下时,已快黄昏。只见庄前一片田坪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许多人正在安排敬神仪式的场面:有人用白灰画地界,出五方八格;有人缚扎竹竿,竖立拱形竹门;有人安斗,斗中装满五谷;有人劈油柴缚大火燎。另外一方面还有人露天烧了大锅沸水,刮除供祭品用的猪羊毛,把收拾好了的猪羊挂在梯子上,开膛破腹,掏取内脏。大家都为这仪式准备而忙碌着。一个中年巫师和两个助手,头上裹缠红巾,也来回忙着。
庄主人是个小地主,穿上月蓝色家机布大衫,青宁绸短褂,在场指挥。许多小孩子和妇人都在近旁谈笑。附近大稻草堆积上,到处都有人。另外还有好几条狗,也光着眼睛很专心似的蹲在大路上看热闹。
预备的原来是一种谢土仪式。等待一切铺排停当时,已将近戌刻了。那时节从总爷堡寨里和矿山上邀约来的和歌帮手,也都换了新浆洗过的裤褂,来到场上了。场中火燎全点燃时,忽然显得场面庄严起来。
巫师换上了鲜红如血的缎袍,穿上青绒鞋,拿一把铜剑,一个牛角,一件用杂色缯帛作成的法物,(每一条彩帛代表一个人名,凡拜寄这个神之子作义父的孩子,都献上那么一条彩帛,可望延寿多祜。)助手擂鼓鸣金,放了三个土炮,巫师就全幅披挂的上了常起始吹角,吹动那个呼风唤雨召鬼乐神的镂花牛角,声音凄厉而激扬,散播原野,上通天庭。用一种缓慢而严肃的姿势,向斗坛跪拜舞踊。且用一种低郁的歌声,应和雄壮的金鼓声,且舞且唱。
第一段表演仪式的起始,准备迎神从天下降,享受地上人旨酒美食,以及人民对神表示敬意的种种娱乐。大约经过一点钟久,方告完毕。法事中用牛角作主要乐器,因为角声不特是向神呼号,同时事实上还招邀了远近村庄男女老幼约三百人,前来参加这个盛会!
法事完毕时主人请巫师到预定座位上去休息。参加的观众越来越多,人语转嘈杂,在较黑暗地方到处是青年女子的首帕,放光的眼睛,和清朗的笑语声。王杉堡的主人和城里来客,其时也已经把马匹交给随从,坐在田坪一角,成为上宾,喝着主人献上的蜜糖茶了。城里有人觉得已被他朋友引导到了一个极端荒唐的梦境里,所以对当前一切都发生兴味。
就一切铺排看来,准知道这仪式将越来越有意思,所以兴致很好的等待下去。
第二趟法事是迎神,由两个巫师助手表演。诸神既从各方面前来参加,所以两个助手各换上一件短短绣花衣服,象征天空云彩,在场中用各种轻便优美姿势前后翻着斤斗,表示神之前进时五彩祥云的流动。一面引喉唱歌娱神,且提出种种神名。(多数是历史上的英雄贤士,每提出一个名字时,场坪四隅和声的必用欢呼表示敬意。)又唱出各种灵山胜境的名称,且颂扬它的好处,然而归结却以为一切好处都不及当地人对神的亲洽和敬爱,乘好天良夜来这里人神同悦更有意思。歌辞虽不及《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