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1
上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我明确地说:
“不是啊。”
栗子插进来讲:
“美影,你走开也已经可以了。我们就跟老师好好说,你去买一些东西,准备突然旅行用。”
“不,不必了。马上就完。”
她说。
“你是田边的朋友吗?”
我竭力平和地说。
“是,是大学同学……今天来有一事相求,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要纠缠田边。”
她说。
“好坏事要由田边决定,”我说,“就算你们是恋人,我觉得也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她顿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说: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说你不是田边的女朋友,却满不在乎地去他家,住在那里,也太放肆了。这比同居还恶劣。”她几乎眼泪都掉下来了,“你和田边同住,我确实没有你了解田边,只是一般的同学。可我一直关心田边,喜欢他。最近田边失去了母亲,心情糟透了。很早以前我对田边吐露过感情。那时,田边提到了你。我问他是不是恋人,他摇摇头,否认了,说是要考虑一段时间。他家里住着女人,这在学校里都出了名了。所以我也死了心。”
“我已经不住了呀。”
她见我打岔,就打断我的话,继续说:
“可是你完全逃避作为恋人的责任。光是美美地享受恋爱的乐趣,弄得田边成了无所用心的人。因为你晃着纤细的手脚,长长的头发,故作十足的女人样,在田边跟前转来转去,田边才会变得油头滑脑。总是那么不明不白、不即不离,倒是轻松自在。可是恋爱难道不是要关照人,不是要非常用心的吗?可你推却重任,摆出一副淡漠的嘴脸,装得无所不知的样子……请你离开田边吧。求你了。只要你在,田边就哪儿都去不成。”
她对人的观察相当偏激而自私,可是她的那些有力的话,一针见血,刺中疼处,深深戮伤了我的心。她还要张口继续说什么。
“住嘴!”
我大吼一声。她不禁一怔,无言以对。我说: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任何人自己的感情都得要自己解决……你说的话里,一点也没有包含我的心情。你和我初次见面,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你说话怎么这么冷酷无情?”她流着泪反问。“就你那个态度,说是一直喜欢田边?我可不信。趁田边母亲去世,马上溜进去住,也太卑鄙了。”
我的心里涨满了令人厌恶的哀伤。
雄一的母亲原来是男性,我被他家领去时我的精神状态如何,我和雄一处于何种复杂而脆弱的关系,这一切她都无心了解。她是专程来吵闹的。
这样根本不能使她的爱情如心所愿,在早晨打过电话之后,立即调查我,查清单位,记下地址,不知从何处,不辞路遥,乘电车来到这里。这是何等悲愤绝望的行为啊。一想到她满怀莫名的愤恨闯进烹饪室时的心理,她每天的情绪,我的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限哀痛。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说,“失去朋友还没有多久,我也是完全一样。这里是正在工作的地方,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本想说要她打电话到我家里,可是我却说:
“我哭着用菜刀砍你,可以吗?”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残忍太狠毒。
她狠狠地瞪着我,冷冷地丢下一句:
“想说的全说了,对不起。”
说完她噔噔地向门口走去。她“咣”地一声,震耳欲聋,摔门而去。
这一场利益完全对立冲突的会面,就此忿然而终。
“美影,你绝对没错!”
栗子来到我身边,忧心忡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