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觉得呢？”

    “这个……颇为宏大，可行性有待考究。”

    夫子斟酌着话语，没有把话说的太首白。

    如此带来的盛世是每一个怀揣报国之心的读书人都想要看到的，但这样的政策对君主的要求太高了，只有爱天下胜过自己的贤君才能做到。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恐怕没有君主能够放下自己的利益，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

    哪怕是天顺帝，夫子也不敢打包票说这样一个温和慈悲的皇帝会无私至此。

    “天下百姓是盛世之基。”

    云锦说，“总要有人为海晏河清付出一些代价。”

    她被得知此事的天顺帝召见时，也是这么说的。

    “若天下仍有不公，若不仁者作威作福，若无贤臣为百姓开口，臣愿开此先路，做天下黎民的口舌与刀剑。”

    她话说得尖锐，一改往日独善其身的态度，将刀尖对准了包括皇族在内的整个统治阶层。

    “那天你求朕和太子救你性命，如今你就这么对待朕？”

    天顺帝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紧张却故作镇定的花泫，又把目光移向跪地的云锦，“谁给你的胆子？”

    “臣天生胆子大。”

    云锦低着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臣既受皇恩，必然要报以忠心，为陛下的江山谋划，若陛下不喜臣的所作所为，臣甘愿受死。”

    “就这么死了，你甘心么？”

    天顺帝随手叩着桌面，抿了口茶。

    “臣不想死，自然不甘心。

    只是，受了皇恩，娘亲教臣要知恩图报，所以，即使为此搭上性命，也只能证明臣赌输了，效忠了不贤之君，仅此而己。”

    天顺帝停住了动作，一时沉默。

    诡异的寂静弥漫开来，花泫连忙跪下伏首。

    “你的话，可是大不敬。”

    天顺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首白了些，却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