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 —— 9
……”
塞梯尼亚兹特地到缅因州去了一趟。
他熟悉塔拉斯夫妇的那座惹人喜爱的小房子,熟悉那里天花板漆成好多种不同红色的房间,战后的最初几年,塞梯尼亚兹到那儿去过,那时他回到哈佛大学继续读书,乔治·塔拉斯仍然是他的教授。
这座房子没有变化,但多了两间屋。
“用来放东西……是啊,放东西!好把所有这些书堆在里边。我真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才好。”
“那就换大一点儿的房子。”
塞梯尼亚兹不知道塔拉斯每年收入多少钱,但是他素知雷伯慷慨,所以想象得出数额一定相当可观。估计这位以前的教授买三四幢房子是不成问题的。
“别说蠢话,塞梯尼亚兹君。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惬意?再说,我喜欢这里的景色。”
他那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注视着来客。
“什么事情让你烦恼啦,大卫?”
“他把他的构想告诉了我。”
“喔!”塔拉斯没有作出其他反应。
沉默片刻之后,他很自然地接着说:“现在是我喝茶时间。你也喝一杯吧?”
塞梯尼亚兹这才意识到只有他的朋友一人在家,他有点儿迷惑不解。
“雪莉好吗?”
“她一会儿就回来,”塔拉斯回答.
但是他答话时的神态引起了塞梯尼亚兹的注意。
“没发生什么事吧?”
“一些小问题。可怜的雪莉再也不是那么年轻了,不管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没什么严重的问题。还是谈别的事吧。”
他作了一个自己给自己解嘲的微笑,就像迪耶戈·哈斯那样。
“谈谈你的情况,不谈雷伯。大卫,凡是雷伯的事情,我无条件支持。你也一样,虽然你以你一贯的勇敢精神进行抵抗。我不想对他做的事情提出异议。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很简单:我确信有幸在我的一生中遇到一个天才。一个疯狂的天才也罢,一个天才的狂人也罢,你爱怎么说都可以,反正都一样。总之是一个天才,而且是命定的。我对他怀着世上所有的爱。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什么,他都做得很好。至于我理解不理解,那是无关紧要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一点。到底什么事情使你如此烦恼?因为雷伯即将赋予你重任?”
“这就足够使我今后睡不着觉,”大卫说。
“你已经把一大批最好的律师和专家网罗在自己周围,你有惊人的组织才干。我一直有此感觉,但总是模模糊糊,而雷伯却能够看到这一点;他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他赢了,而且还会赢。在过去的十五年里……”
“十七年。”
“过去的十七年里,这个王国的全部资料,包括最微末的点点滴滴都在你这里汇总,这是有史以来由一个人创立的最庞大的王国。它的规模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明白。也许连雷伯自己都讲不清楚,尽管他有异乎寻常的记忆力……你还是不要牛奶吗?”
“和以前一样。谢谢。”
“……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成就列出完整的清单。他毕竟是人,虽然我有时候觉得他好象不是这个星球上的居民……白糖放在那个有‘桂冠’商标的广口瓶里。不,我并不要,谢谢,我不能再吃糖了。另外……我们还是回到我的书房去吧。我喜欢在炉边喝茶、吃松饼。”
他们离开红色的厨房,到猩红色的书房去,中间经过烟脂红的餐至、酒渣红的大厅和石蜡红的起居室。大卫知道,还有一间玫瑰红的洗衣房、宝石红的藏书室、石榴红的另一间藏书室、番茄红的汽车棚、樱桃红的食品贮藏室和仙客来红的电视室。“那一间的颜色是雪莉心血来潮想出来的。”塔拉斯曾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