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 —— 2
花。他关上引擎,放开嗓门拼命高唱影片《蕾梦娜》的主题歌。
大约十米以外,一辆卡车在公路另一边停了下来。雷伯肩上挎着个口袋,从车上下来,微笑着和司机提了握手。司机驾车离去。卡车开过去时,迪耶戈看见车帮上漆着一家卡车公司的名字,他一度还但任过该公司的总经理。“后来我把它卖掉了,”他想。“我不知道卖给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卖掉,卖了多少钱,反正是卖了。雷伯叫我签字的那一天,我还记得很清楚。”
他尽他的肋话员所允许的限度大声唱着。
雷伯拉开车门,上车坐下。
“把音量减低一点,你看可以吗?我相信,人家在阿拉斯加都能听见你的歌声啦。”
他们已经四十三天没见面,边耶戈那份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一切都办妥了吗?”迪耶戈问。
“是的,基本上都办妥了。你干得怎么样?”雷伯问道。
“一切都准备好了。明天早晨八点开始行动。”
迪耶戈在弗拉明戈旅馆订房间时用的名字不是哈斯,而是路易斯·德卡瓦哈尔。据塞梯尼亚兹说,这个名字迪耶戈少说也用过十来回了。塞梯尼亚兹原以为这是个化名,因为迪耶戈都是在不需要护照的城镇和旅馆里执行他的使命时用这个名字。直到二十五年以后,塞梯尼亚兹才发现迪耶戈的真实姓名是路易斯·迪耶戈·哈斯·德卡瓦哈尔。从母亲这一方面来说,他几乎还是个信而有征的西班牙贵族呢。
“你要哪个房间?”
雷伯耸了耸肩膀。他用晒黑的大手抓起电话,拔了一个号码,用法语讲了起来。迪耶戈想,也许是打给塞梯尼亚兹吧。迪耶戈对法语大概二十句里只有一句懂得。他注视着雷伯,不免感到大失所望。他原先满怀希望,以为他们回到美国已有四个月,又多次往返于东西海岸之间,雷伯应该恢复本来的样子了。可是,不。雷伯变得甚至更为陌生了。自从雷伯在卡拉卡拉伊瀑布附近一头钻进亚马逊尼亚丛林以后,足足过了十个月才到那如获大赦的一天。那天,他和索克拉特斯呆在里约热内卢,忽然电话铃响,接着他听到那句熟悉的话:“迪耶戈,我需要你。”十个月在绿色世界里的生活又一次改变了雷伯·克立姆罗德。虽然他和人家谈话时,仍能彬彬有礼地保持专注的神态,但他“走神儿”(这是迪耶戈的说法)的次数却越来越多,而且时间越来越长。
现在,雷伯跟某人用法语进行的这次电话交谈结束了,雷伯未了说的一句“A bientot”,连迪耶戈也懂得是“一会儿见”。
“雷伯,为什么是‘基本上’?我刚才问你是不是一切都已办妥,你回答说,‘是的,基本上都办罢了。’”
那双灰色的眼睛慢慢地朝他转了过来。雷伯出人不意地芜尔一笑。
“事关一位弗格斯·麦克塔维什先生。他做的熏内炖菜豆好吃极了,可是他的威士忌实在不敢领教。他拒绝了我。”
迪耶戈根本不知道这位弗格斯·麦克什么的是谁,当然,他也不会向雷伯打听。
“不过,我并不就此罢休,”雷伯继续说。
他脸上现出忍俊不禁而又诡谲的表情。他脱掉衣服,冲了个淋浴。
迪邪戈问:“饿了吗?”
“是的。”
“汉堡包加鸡蛋,怎么样?
“好。”
迪耶戈心想:他对吃什么毫不在乎。
“迪耶戈,理发师约好了吗?”
“他将在三十三分二十四秒之后到达这里。你的衣服也准备好了。至于鞋,我买了三双不同尺码的,以防万一。这一阵子扮演印第安人的结果,大概把你的脚也放大了。到领带嘛……我的天哪,简直太美了!我给你买了一打。这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