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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于周围转来转去,急切地注视着达马祖那忙碌的手在一行行地抄写。那只手上还戴了一枚有家族纹徽的戒指。有那么一会儿,他紧张了一下..达马祖犹豫不决地举着笔停了下来,见鬼了!难道这个松软肥胖的家伙心底里那尚存的一点尊严唤醒了吗?要反抗?..达马祖把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朗向埃戛问道:“醉这个字是个字母n还是m?”
“是一个‘M’,仅一个‘M’,达马祖!”埃戛热情地帮助他。“抄得挺快..你的字真漂亮!”
那个可怜虫朝着自己写的字笑了笑——他把头歪向一边,很为这笔好字②查尔斯?杰姆斯?福克斯(1749— 1806),英国政治家,雄辩家。
③缪塞(1810— 1857),法国浪漫主义诗人,戏剧家及小说家。
感到自豪。
他抄完信,埃戛进行了校对,加了标点符号,这个文件应该完美无缺。
“达马祖,谁给你当公证人?”
“努内斯,在金子路..怎么啦?”
“哦,没什么。这是在这类事情上常会涉及到的一个细节。完全是例行公事..好了,朋友们,从纸张、书写和文体来看,这封信颇具特色!”
他把信装进信封,封皮上有“我是强者”一行耀眼夺目的字。接着,他把信在外套内珍藏好,然后,拿起帽子,亲切地拍拍达马祖的肩膀,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好,达马祖,我们大家都值得庆贺!这件事本来可能是在户外,在一摊鲜血之中了结的,现在这样太好了。再见..不必劳驾,请留步。这么说,每个星期一总有大型晚会了?所有人都去,对吧!别再送了,伙计..再见!”
达马祖一言没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送他们穿过走廊。到了台阶处,他抓住埃戛,再次表示了他内心的不安:“这东西不会给任何人看,对吧,埃戛?”
埃戛耸耸肩膀,这文件属于卡洛斯..但是,不管怎么说,卡洛斯是个既善良又有度量的年轻人。
这种含糊的答复可把达马祖害苦了,他叹了口气说:“我竟还称过那人为‘亲爱的朋友’呢!”
“人生憾事太多了,我的达马祖!”这是埃戛的评论。他兴冲冲地一级一级从台阶上跳着走下去。
当马车在星星花园停住时,卡洛斯已经在铁门外等候了,由于惦着到“淘喀”别墅吃晚饭,他有些不耐烦了。他立即往车里一钻,碰到了艺术家身上。接着他大声令车夫快跑,到罗雷托去。
“怎么样,先生们,要流血吗?”
“有比这更妙的!”埃戛为压过车轮声便大声吼着,同时拿出了信封。
卡洛斯念完达马祖的信,大力震惊!
“这真令人难以置信..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达马祖本来就不是人,”埃戛说。“你期待的是什么?希望他同你决斗?”
依埃戛之见,那信不应公布,因为那样只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并且围绕着《魔鬼号角》上那篇文章会招来流言蜚语,而这件事花了三十英镑才压了下去。最好把这封信留起来,对达马祖就总是个威胁,可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把他变成一个既有用又无害的东西。
“我足以报仇了,”卡洛斯最后说。“你收藏着它吧,这是你的作品,随你怎么处理..”埃戛高兴地收起信。这时,卡洛斯拍拍艺术家的腿,想知道他在这桩事关荣誉的事情里表现如何..“糟透了!”埃戛大声说。“一副同情的脸色,没说一句话,赖在钢琴上,用手抓着鞋..”“你要怎么样!”格鲁热斯叫起来,再也克制不住了。“你们说要我穿上礼服,我又穿了一双新的漆皮鞋,整个晚上我都在受罪!”
那双鞋使他再也受不住,脸都煞白了;他使劲把鞋脱下,同时轻轻地出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