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窃玉贼
只是小女子实在是脚伤得站不起来,可否扶我到旁边?”
常人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看在女子娇弱大抵会怜香惜玉。
可,上官令颐真不是常人。
只见上官令颐并未多给那女子一个眼色,甚至还眼疾手快扬鞭,马蹄扬起从那女子身上跨过去了,众人惊呼,宗柳黛似是早已了然般放下手中香盒,上官令颐的马匹与她擦身而过,微风扬起她的面纱,他睥睨间眼神瞥过宗柳黛。
她在人群中下意识低头,他在马背上泰然自若地迅速收敛眼神。
马匹扬长而去,她清冷着脸色缓缓梳弄齐帷帽的素纱,上官令颐看她的眼神无异于前面摔倒的女子。
这一世,他们形同陌路,甚好。
跟着上官令颐背后的数匹马飞驰而过后,人群街道又恢复热络的模样,倒在地上的女子早也不见了踪影,她已然没了闲逛的心思便和青稔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碍于街道堵塞得严重,马夫不得不饶了远路,青稔怕自家姑娘憋闷便掀起帘子,倒是一下子眼尖认出旁边行走的女子恰时刚刚那个脚伤得站不起身的女子。那女子现如今倒是健步如飞和身旁的丫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倒是没见过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不愧是京城里人人都说的高岭之花,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来劲,一次两次的就不信他不败在我的石榴裙下。”
“可是姑娘,这京城我们才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谨慎小心的好。”女子旁边的丫鬟道。
“切,男人都一样,本姑娘手指勾一勾就来了,”那女子抚了抚发丝言,“我来京城自是要寻最好的人家嫁的,宁可做高门妾也不做寒门妻。”
小丫鬟听了话吓得赶紧捂住自家姑娘的嘴。
宗府的马车此刻刚好寻了缺口冲出人群,青稔早就挂下帘子脸色难看道:“合着这腿伤原是演戏的。”
宗柳黛却不觉得稀奇:“这套对有些男子就是很受用,可见这女子是深谙其道,并屡试不爽,装作一副柔弱好把控的模样,那些懦弱的男子喜欢手到擒来的女子。可到头来反被她把控。”
只是那女子算盘打错,上官令颐绝不是甘愿受人压制的人。
待主仆俩回到宗府已高挂灯笼,许是今日在街上玩耍发了汗,宗柳黛洗漱过后比往常早些犯困。
她闻着药枕上的清香,昏昏入睡时见着一抹血红的落日余晖。
那黄昏仿若是被断头台上的鲜血染红般,风沙呼啸而来,她艰难地躲在面纱之下,赤脚奔跑在沙漠之中,沙子太软,她的身子也快软化,可若她不逃的话,就会变成军营中的万人骑。
濒临之际一角紫色官袍出现眼前,她便死死拉扯住那人的腿。
日落余晖消失殆尽时,她被上官令颐救下,也是那晚,她恬不知耻地爬上自己恩人的床榻,勾着上官令颐与她行鱼水之欢。而上官令颐食髓知味,行径便越发恶劣起来,她只能被他摁住脊背,姿势不堪,膝盖早已青紫红肿,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沙漠里一条快渴死的鱼,随时都要被蒸发掉……
滚烫,热腾腾,月夜塞外帐篷里是抑制不住的情愫在翻滚。
梦境外的夜里忽而降临雷雨,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宗柳黛在床帐中惊醒,如获新生,她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眉心的汗顺着鼻尖落在她的手背上,如葱白的手指不安地蜷缩起来,本就是一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孽缘,偏偏刻骨铭心。
宗柳黛记得上官令颐最爱看着她在床榻间情动沦陷的模样。
幸好她如今不再是谁的妾,无须阿谀奉承地在床榻上讨好谁。
她心里默念:“上官大人,但愿这世我们各自安好,我不盼做高门贵妾,但求这世当个门当户对的正室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