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尖刀夺西宁
接触。所谓“接触”,主要就是交代政策,提出要求。孙巩特别强调:“我主力部队随后就到,望动员商人照常开业,夜晚12点戒严……”
交涉完维持会,城市的稳定工作基本上有了着落。孙巩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回指挥大厦,这时,他才感到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拖不动。他竭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但步伐还是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挨到指挥大厦,一级一级台阶刚爬到二楼,忽觉天旋地转,眼皮一耷,什么都消失了。
孙巩昏厥在楼梯口。五天时间不到,他奔跑了近千里路程,而真正的睡觉时间累加起来不足四个小时。
“孙科长……老孙!”一师侦察科长郝宏远赶紧招呼人把孙巩抬到案几上:“大家不要慌,现在都听我的指挥……”
话音未落,“啪、啪、啪!”约在距湟中大厦不出200米的地方,冷不丁地响了三枪。接着又有什么地方一阵爆豆似的枪响。
黑夜沉沉,整个城市像一条随时都会触礁的船。
郝宏远把地图凑到手电光底下,努力判断枪声最为激烈的方位,觉得应该是西关和小桥一带。那是工厂区,中间隔着湟水,支流称北川河,向北40里便是大通桥镇,地形复杂。郝宏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吩咐电台立即与守在那边的三师侦察连取得联系。
三师侦察连报告:他们正在与城外的散敌激战。
“不要主动出击,守住就行了!”是孙巩的说话声。他被喂进一点糖水,睡了一小会儿,醒过来了。大家惊喜地跑过来问长问短,孙巩摆摆手,吃力地翻着身。
“你要干什么!”郝宏远一把拦住孙巩,“你躺着动动嘴,我来执行就是了嘛!”
孙巩说:“通知各侦察连,提高警惕,加强戒备,组织整班、整排集体巡逻,一定要保存实力,不要主动出击,敌人打枪不要管他,只要不主动袭击我们,我们不还手,天一亮就不怕了!”
天一亮能有什么办法?孙巩自己心里也没底。军主力相距西宁满打满算还有将近两天的路程,而他所带领的这600轻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过去打仗,每到一地总有地下党的同志主动派人联络,介绍敌情,而西宁,似乎压根就没有中共地下党组织(后来证明这是事实,西宁是全国唯一没有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城市)。孙巩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是骑在老虎头上或是坐在火山口上。
时间过得真慢,一分一秒都拉得极细极长,就像一根快要挣断的琴弦,而孙巩和战友们的每一颗心脏,都在这琴弦上颤颤巍巍地跳动着。
远远近近的枪声仍在不断,城里的、城外的,无法判定准确位置。然而,作为指挥部的湟中大厦却渐趋平静,除了电台报键声和大家相对紧张的呼吸声,似乎就没有别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啥事?”孙巩跳起来急问。
警卫战士慌慌张张地报告:“有个当地人自称是王震司令员派来的……”
“我叫卢德,”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破门而入,抢着答道:“王震司令员派我来当劝降联络员。我比你们先到西宁,了解一些情况……”
“王震司令员派来的?”孙巩皱紧眉头,与郝宏远对视了一下,问:“有证明吗?”
自称卢德的人回答:“没有,因为出发得太匆忙。”
“那……”孙巩的脑子在急速转动。
卢德说:“王震司令员是不是长个瘦高个,说话哈哈笑?他亲口告诉我,叫我到西宁跟你们先头部队一个姓孙的领导接头……”
孙巩顾不得多问了:“好,你详细谈谈情况吧!”
“你们不要着急,马步芳留下的人马现在不在西宁,西宁只有些零零散散的人,闹不了啥气候。他们大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