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得好像是对方完全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自己家了似的。
“哪里哪里。”
耕二的父母也急忙低头鞠躬。耕二和哥哥也跟在后面一齐鞠起躬来,只是节奏上慢了许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是么,还送聘礼啊。”
由利一边跟往常一样快速地穿着衣服一边感叹,
“到底是体面的人家,到现在还这么做啊!”
耕二连忙说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随手点上了一支烟。
“是很体面的呀,到现在还送聘礼。”
床上不是很乱,床罩只掀开了一半,看上去就像刚铺过的床似的。
“难道不是吗?”
由利已经穿好了内衣。耕二一伸手拉住了由利的胳膊,
“先别急着穿衣服嘛。”
耕二把没吸多少的烟在烟灰缸里弄灭,夕阳的余辉轻轻地洒落在整个屋内。
“干什么?”
“我还想再看看,再抱一抱嘛。”
由利歪头想了片刻也不回答,起身穿上了牛仔裤。
“非穿不行啊?”
“嗯。”
由利干脆地回答着,又麻利地穿上了黑色的套头毛衫和灰色短袜。
“为什么?”
“多不好意思呀。”
毫不迟疑的回答。虽然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耕二却非常满意。他就是喜欢由利这一点——果断干脆。
喜美子就不一样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直全裸着身体。他们都嫌衣服太碍事,把衣服称作“包袱”。好不容易才见一回,为什么又要急匆匆地把刚刚脱掉的“包袱”再穿上呢。
“不过……”
由利用手整理着短发说,
“要是我的话,可能不会要那个宝石胸饰的。总觉得妈妈那样送的礼物好可怕。”
耕二虽然知道由利说这话并没有恶意,但还是禁不住有些发火。
诗史在透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读过格雷亚姆·格林的《情事结束以后》,她说这本书让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透是在前天把它读完的。在三月份这个漫长的春假里,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去做,透便找出自己以前想读的书读了起来。喜欢读书--这可能是自己和诗史之间唯一的共通点了。
经典音乐也是在诗史的影响下开始听的,那四本写真集也一样。
透有时觉得诗史就像一个小巧而优雅的房间,他希望自己能永远呆在这个房间里面。
家里非常安静,除了透以外没有别人。转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洗衣机现在也终于停了下来。从小时候起,透就经常无法及时穿上干净的衣服。所以几年来一直都是自己洗衣服,妈妈是指望不住的。让她洗的衣服总是积攒了一大堆,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
透走进洗澡间,从滚桶洗衣机里拿出洗好了的衣服。刚洗好的衣服松松软软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上星期透过了二十岁生日。生日那天和平时并没有多大差别,他读了会儿书,睡了个午觉,然后打扫了一下房间。后来父亲打过一个电话来问自己想要些什么,透回答说没什么想要的。第二天早上妈妈也打电话来问,透的回答跟昨天一样。二十岁。自己已经变成法律上承认的成人了,但透却并未感到一丝激动。
透倒是很想见诗史。想见微微皱着眉头(皱眉也那么优雅)说讨厌下雪的诗史。
那天,诗史的丈夫开车一直把透送回到家里。当时雪已经停了,透坐在后面通过车窗看着那些因除雪而被弄脏了的雪堆。他还清晰地记得透过高速公路护栏的间断处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霓虹灯,颜色格外的鲜艳。
尽管道路不是很好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