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孩(上)
。如擦洗、扫地、剥菜、为婴儿洗澡、照着锅里煮的东西之类的活儿,人们通常不让男孩子去做,却允许他的姐妹去做,甚至要求她们去做。尤其是大姐,经常在这样分担着母亲的家务。不论是为了方便,还是由于敌视和虐待,母亲都因此摆脱了许多负担。女孩子就是这样被迫过早地顺应了严肃事务的世界。这当然有助于表现她的女性气质,但也剥夺了她的快乐和自由以及童年的无忧无虑。她过早地变成了女人,过早地知道了这一地位强加于人的种种限制。她进入青春期时已像个成年人,从而给她的经历留下了特殊的印记。一个孩子,如果承担过量的劳动,就很可能变成一个早熟的奴隶,注定要过没有快乐的生活。但是,如果让她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会自豪地认为自己和大人一样有能力,并且乐于分担大人的责任。这种分担是可以实现的,因为从女孩到主妇没有多远的距离。一个职业上有所专长的男人,是在学徒期间离开童年阶段的。所以,小男孩觉得他父亲的活动十分神秘,他在心目中根本无法勾勒出他即将成为的那个男人,将有怎样的形象。相反,对女孩子来说,母亲的活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她的父母所说,“她已是个小妇人了。”有时人们也会认为,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其实,如果说她比较接近成人阶段,那是因为大多数女人的这个阶段,照传统看法仍多多少少是一个幼稚的阶段。实际上女孩子也意识到自己是早熟的,她为自己在更小的孩子们面前扮演小母亲的角色感到自豪。她很喜欢让自己变得重要。她说话通情达理,她发布命令,摆出一副优越于小弟弟的架势,她以平等身份和母亲谈话。
尽管有这些补偿,她在接受自己的命运时仍不无遗憾。她在成长时妒忌男孩子的活力。
父母和祖父母们,可能很难隐瞒他们想要个男孩子而不愿要个女孩子这一事实;或者,他们可能对男孩子表现出比女孩子更多的疼爱。有关调查清楚表明,多数父母更愿意要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人们同男孩子讲话时,态度更认真、更尊重,男孩子享有的权利也更多。男孩子自己也瞧不起女孩子;他们自己玩自己的,不许女孩子入伙;他们辱骂女孩子,比如叫她们“娇气鬼”等,于是又引起了小女孩的潜在耻辱感。在法国,男女合校的男孩子班级,有意欺负和刁难女孩子班级。
如果女孩子想同男孩子斗争,捍卫自己的权利,就会受到非难。她们之所以对特别属于男孩子的活动倍感妒忌,首先是因为她们自发他渴望展示自己征服世界的力量,其次也是因为她们对判给她们的低下地位表示抗议。例如,她们只能在不许她们爬树、登梯或上屋顶的规矩下受苦。阿德勒认为,高与低的概念有着极重要的意义,在空间上升的想法,暗示着一种精神上的优越性,这点可以在各种英雄神话中看到;登峰造极,就是明显超越了事实的普通世界,成为主权的主体(自我);攀登在男孩子当中往往是挑战的主要方式。而小女孩,则被禁止参加这类英勇行动,只能坐在树下或山下眼巴巴地看着胜利的男孩子高高在上。此时她必然觉得,自己无论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是低于他们的。如果她在赛跑或跳高比赛中落后,如果在打架时被人摔倒或只当一个旁观者,她也会产生这种感觉。
她变得更成熟时,她的世界扩大了,对男性的优越地位也看得更清楚了。认同于母亲常常不再是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法。如果说小女孩最初接受了她的女性使命,那不是因为她想放弃自己的权力,相反,这样做是为了支配。她想当主妇,因为主妇群体似乎拥有特权。但如果她的伙伴、她的学习、她的游戏,她读的书把她带出了母性圈子,那么她就会看到,控制这个世界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这一意外发现远胜过对阴茎的发现,它不可抗拒地改变了她对自己的看法。
两性的对应等级,即两性等级制度,首先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