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想、恐怖与偶像崇拜(上)-2
有详尽的描述,但确实有较大的真实性。由于生自于肉体,男人在做爱时也实现为肉体,而这肉体注定要走入坟墓。这更证实了女人同死亡的联系。收获女神是使五谷丰登的生育力的反面。但她似乎也是一个可怕的新娘,在她甜美虚假的肉体下面,露出了她的骷髅。
所以,男人最喜欢也最讨厌在女人(情妇或母亲)身上固定而又形象地呈现出她的动物性命运。生命对于他的生存诚然是必需的,但也判决了他的有限与死刑。男人从他出生那一天起就开始走向死亡:这是在母亲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真理。他在生育中支持物种反对他自己:他在妻子的拥抱中懂得了这一点。由于兴奋和快感,甚至在此之前,他就忘掉了他唯一的自我。虽然他权力辨别母亲与妻子,还是通过她们只证实了这样一件事:他终有一死。他希望尊重他的母亲,爱他的情妇,可他也怀着憎恶与恐惧的心情对她们进行反抗。
在强调肉体戏剧的这一方面或那一方面时,男人可能有多种态度。若男人不认为生命是难一的,若他对自己的特定命运不甚关心,若他不怕死,他便会欣然接受他的动物性。穆斯林女人的地位是低下的,因为社会的封建结构不允许呼吁国家反对家庭;因为宗教——它表现了该文明的好战理想——直接把男人献给死神,剥夺了女人的魔力。既然男人可以随时置身于穆罕默德的天堂的骄奢淫逸的放荡生活,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可以平静地享用女人,既不需要防范他自己,也不需要防范她。的故事表明女人是安慰和快乐的源泉,如同水果、蜜饯、芳甜可口的蛋糕和香油。我们今天在地中海沿岸的人们当中也发现了这种对感官的乐善好施:由于热衷于即时,不向往于不朽,法国南部的男人(他透过明朗的天空和清彻的大海,发现了在讨人喜欢的外表之下的大自然),会以美食家的情趣去爱女人。他依照传统对她们所进行的藐视,足以阻止他把她们看做人:他几乎把她们身体所带来的愉快和按滩、海浪所带来的愉快当成了一回事;他对肉体一点儿也不感到恐惧,不论是她们的还是他自己的。维多里尼在他的《在西西里岛上》一书里说,他7岁发现女人裸体时,没有大惊小怪。希腊和罗马的理性主义思想支持这种安然的态度。希腊的乐观主义哲学超过了毕达哥拉斯的善恶对立说。劣等者从属于优越者,因而对他是有用的。这些和谐思想未对任何肉体表示出敌意。不论是面向理念的天堂,还是面向城邦或国家,把自己视为精神(Nas)或公民的个人都认为,他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动物本性:不论他沉湎于快乐,还是奉行禁欲主义,结合于男性社会的女人都只有较次要的重要性。当然,理性主义并没有取得彻底的胜利,性冲动体验在这些文明中仍有其矛盾性:礼仪、神话和文学都证实了这一点。但女性的诱惑力和危险仅以弱化形式表现出来。
基督教重新赋予女人令人畏惧的威望:对异性的恐惧是男人因良心不安而痛苦的表现之一。基督徒的本身是分裂的;身体与灵魂,生命与精神完全处于分离状态;原罪使身体成为灵魂的敌人,与肉体有关的一切都是邪恶的。只有被基督免罪并被引向天国,人才可以得救。但他天生只是一个堕落者。他的出生不仅使他注定要死去,而且注定要被罚太地狱。神的恩典使天堂可以为他开放,但在他的种种形式的自然存在中都有祸根存在。邪恶是一种绝对的现实,肉体则是罪孽。当然,由于女人永远是他者,人们并不认为男女彼此互为肉体:对于基督徒来说,肉体是怀有敌意的他者,它只能是女人。从她身上,基督徒看到了世俗的诱惑,肉体与魔鬼的化身。神父们全都坚持认为,是她把亚当引向了罪孽。我们必须再次援引德尔图良的话:“女人啊!你是魔鬼的大门,你说服了连魔鬼都不敢直接攻击的他。由于你,上帝之子才不得不死。你要永远举哀,永远衣衫褴褛。”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