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们大概知道厉害了吧?这也完全是为了他们好嘛!”客人不等领教是怎么治的,先就表示了拥护。
“不过,铃木兄!他是个多么顽固的家伙啊!听说他到学校,竟然不理福地和津木。你以为他是谨小慎微默不作声吗?不,据说最近他竟拎着手杖,追赶毫无过错的舍下学生。三十多岁的人不要脸,唉,这不是干出那种蠢事来了吗?简直是不往正道上走。有点疯啦!”
“咦?怎么又胡闹起来了呢……”连这位精明的来宾都给搞糊涂了。
“咳!仅仅因为舍下的学生从他面前走过时说点什么。于是他便突然拎起手杖光着脚板追了出来。即使偷偷叨咕几句,可他不是个孩子吗?你是个满脸胡须的大人,还是个教师哪!”
“对呀!还是个教师哪!”客人说罢,金田老板又重复了一句。
既然是个教师,不论受到多大的侮辱,也应该像个木雕似地乖乖忍受,这便是三人不约而同的一致观点。
“而且那个名叫迷亭的,是个非常狂妄的家伙。他没有正经,胡吹乱嗙。我还第一次碰上这么个怪物哪!”
“啊,迷亭?看来,他依然在吹大牛呀?夫人也是在苦沙弥家见他的吗?叫他缠住可吃不消。他也是从前和我一同起伙的伙伴。他总爱捉弄人,我常和他干架。”
“像他那路货,换谁也要恼火的。有时候撒个慌,倒也情有可原。比如碍于情面啦,不得不迎合几句啦,这种场合,任凭谁也会说点违心话的。可那家伙,本来只要不吭声就会平安无事,可他偏要胡诌八扯,岂不太难缠了吗?我真不明白,他图的是什么,那么胡扯大谰,很会瞪眼说谎,可以说话灵活现啊!”
“说得太对了。撒谎成了他的嗜好,难缠哪!”
“你听呀,我特意去认真了解水岛先生的情况,可是这也被他搅得一团糟。我又是气,又是恨……可是,人情毕竟还是人情。既然到别人家去了解情况,如果对这份人情假装不懂,那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其后我打发车夫送去一箱啤酒。可是,你猜怎么着?他说:‘我没有理由接受这份礼品,拿回去!’车夫说:‘别这样,一份心意嘛,还是请收下吧!’他却说:‘真讨厌!我天天吃果子酱,可从来没喝过啤酒那种苦水子!’说罢,转身进屋了。你瞧,多么不讲理,岂不太没规矩了吗?”
“这太过分!”客人这时才从心里觉得过分了。
“因此,今天特邀你来,”只听金田老板停了一会儿说,“那些混帐东西,本来暗中捉弄他们一番也就算了,可是,倒惹出来点麻烦……”说着,金田老板像吃金枪鱼生鱼片时一样,啪啪地拍打自己的秃头。
当然,咱家因为在檐廊的地板下,他到底真的拍了秃头没有,按理说是看不见的。但是近来,他那拍打秃头的声音已经听得耳熟。如同尼姑擅于辨别木鱼声,咱家虽然委身于地板之下,只要听清那种声音,立刻就会鉴别出:那是金田老板在拍打秃头。
“因此,才有劳于您哪……”
“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切都请不客气地吩咐……不管怎么说,我这一次能转到东京工作,全是您煞费苦心的结果呀!”于是,客人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听口气,这位客人也是金田老板栽培的人。噢,事情越来越要热闹喽!咱家只因今天天气很好,本不想来,却又来了。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好的材料到手,这真是“出门打草,搂了个兔子!”
咱家想知道金田老板对来客何事相求,便在檐廊地板下洗耳恭听。
“苦沙弥这个怪物,不知为什么给水岛出谋划策,挑唆他不要娶金田小姐……是吧?鼻子!”
“岂止挑唆!他说:‘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混蛋,要娶那个家伙的女儿!寒月兄,娶她可绝对不行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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