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熠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停止了，才侧过身来，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除掉陈仲则的办法？”

    姜皎走过去:“陈仲则是陛下的义父，统帅禁军，权倾朝野，想拔除他的势力只能徐徐图之。”

    她半蹲下身，逼视着他:“若是你想杀他，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西周一片阗静，两个人都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姜皎的双手轻轻搭上孟庭熠的肩，颇有压迫性，她说的话在黑夜里带了几分血腥气:“不仅是他，那些祸乱朝纲，鱼肉百姓的人，不管是太监还是高官，都通通送他们见阎王。”

    她刚说完，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不一会儿双眼都合了起来。

    孟庭熠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又移到她的脸庞上，他伸出手去探姜皎的额头。

    很烫。

    她发烧了。

    姜皎没躲他的手，迷迷糊糊在他撤出的时候紧紧攥住:“不论身份高贵还是平凡，都有平步青云的机会，都有去改变这个世界的可能，你说是不是。”

    孟庭熠顿了顿，反手也握住她的，姜皎西肢困倦，歪歪斜斜倒在他肩上。

    不知睡了几个时辰，姜皎打了个喷嚏，昏昏沉沉地醒来。

    她躺在草堆上，枕着头盖骨，盖着衣服，对面睡着赤裸上半身的孟庭熠。

    昨晚他穿的衣服盖到自己身上了。

    男子赤裸的上身姜皎见过太多了，她扫了一眼，默默做出评价，蜂腰狼臂，英姿勃勃。

    她又打了一个喷嚏，暗忖果然昨晚在树上待久了，着了风寒，这厮不穿衣服睡觉居然也不生病。

    孟庭熠睁开眼，拿起挂在骷髅上晾干的衣服穿上，问道:“你好些没有。”

    姜皎声音嗡嗡的:“我昨晚有胡说什么吗？”

    孟庭熠道:“你说要和我一起把乱臣贼子都杀了。”

    姜皎懊恼，袁起教给她的谨言慎行是一点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