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青州。

    呼啸狂风吹起扬尘，黄沙似赘雨泼洒。

    “景隆二年，天降大灾，沙尘积青州。”

    “朝廷治沙十年，集六州十三省之力无果，有掌权者断言：沙与青州共存，同江川而起，循日月轮转，乃天意，不可逆。

    “景隆十三年，帝令：锁青州以困沙，往后沙尘茫茫，三十余载。”

    …………一辆包裹严实的马车从林间驶来，前后挂着两扇写着“官”字的大旗，顶着漫天黄沙留下两道车辙。

    马车两旁，十余名体格瘦弱的青少年紧跟马车，稚嫩的身躯沉重迟缓。

    其中一少年，不同旁人埋头抵挡风沙，他首视前方，漫天沙影在瞳孔映现，亦步亦趋蹉跎行进。

    少年名叫陈珂。

    半月前，盘踞深山的黑虎寨进攻了陈家庄，老弱妇孺尽数被屠，连他在内的青壮年被抓上黑虎寨作为杂兵。

    昨日州府的衙差攻上黑虎寨，杀的贼匪西散逃逸，他因刚被抓上山，身处水牢反倒捡回一条性命，审问后还领了捕役的差事，随马车前往州城内。

    说是领，实则也是杀红眼的州府衙差和手里滴血的刀，听不得其他声音。

    “不知州府内是何景象，是一样的漫天黄沙，还是可见晴空，能不能求个安稳。”

    少年看了眼身旁的马车，脸上浮现出的期待并不扎实。

    据他听闻，早在数十前州城以外的地区就完全落在贼匪手中，贼匪割据西方，占山为王，几十年间州府用了各种办法围剿都无法取得成效，反倒相互间死伤惨重。

    有伤亡自然就缺人。

    缺人，就是他们这些杂兵活下来的理由。

    最坏的结果莫过从黑虎寨到了州府，杂兵成了捕役，看似变了实则什么都没变。

    “说不准。”

    少年心里叹息，如身后人一般低下头，听着车辙声朝着未知的前程走去。

    不久后，一座城门在黄沙光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