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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第八
然瞌睡起来,十分难熬,人还立在那儿,却已经支撑不住,睡熟了;再一会,人就倒下去了。

    院长故意装得十分惊慌,连忙叫人解开他的衣裳,拿冷水来泼在他脸上,还施行了种种急救的方法,好象他还道费隆多得了什么绞肠痧,或者什么急病,晕了过去,要把他救回来似的。那些修士想尽办法,看见他总不醒来,摸摸他的脉搏,谁知早已停顿了,因此认定他已断了气,就急忙派人去向他的妻子和亲戚报讯。他们立即都赶来了,免不得伤心痛哭一阵。于是院长让他穿着本来的衣裳,把他葬在院内。那女的送葬回来,声明她不愿抛下幼儿,但愿守寡,在家里教管孩子,这样,费窿多的家产也就归她掌管。

    当天晚上,院长从床上悄悄爬起来,和他的一个心腹——刚从波伦亚来的修士,两人把费隆多从墓穴里抬出来,移到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去——这里一向是当作土牢用的,修士犯了规诫,就关在这里。现在他们把费隆多抬了来,剥去了他的衣服,给他换上一身僧衣,把他放在稻草堆上,让他睡在那儿,慢慢醒来。那个波伦亚来的修士得了院长的指示,就守在那里。这事外人一个不知。

    第二天,院长带着几个修士去慰问那位太太,走进宅子,只见女主人穿着一身黑色丧衣,正在那儿哭泣呢,院长照例安慰了她一番,趁机又提了一句她从前所答应的话。那女人自从丈夫一死,就自由自在,再不受哪个拘束,这会儿又注意到院长的手指上套着一只金光灿烂的戒指,就一口答应,约他当晚到她家里来。

    到了晚上,院长特意穿着费隆多的衣服,由他的心腹修士陪着,到那位太太家里,和她行乐,直至破晓,才回院中。此后那院长就经常晚出早归,干他的正经。这样黑夜里来来往往,日子一久,难免不被乡人遇见,大家还道这是费隆多的阴魂不散,飘泊在外边,忏悔他生前的罪孽呢。新鬼出现,这事就在乡里传开了,那班愚夫愚妇谈得有声有色,故事也竟越来越离奇了。费隆多的女人自然也听到了这种种传闻,只有她才心里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再说费隆多,他在地窖里苏醒过来以后,不知身在何处。正在惊异,那波伦亚修士大声咆哮着来了,一把抓住他,举起棍子就没头没脑打下来。费隆多哭叫道:

    “我是在哪儿呀?我是在哪儿呀?”

    “你是在炼狱里!”那修士回答。

    “什么!”费隆多嚷道,“我已经死了吗?”

    “当然死了。”修士回答道。

    费隆多想到自己,想到娇妻幼儿,一阵心痛,竟胡言乱语起来。过后,那修士给他拿了一些吃喝的东西来。他嚷道:

    “什么:死人也吃东西吗?”

    “不错,死人也吃东西,”那修士回答,“昨天有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到礼拜堂来给你的灵魂做弥撒,这些吃的东西都是她带来的,天主允许这些东西让你享用。”

    “愿上帝保佑她活得称心如意吧,”费隆多说,“我生前待她很好,一夜到天亮都把她搂在怀里吻着,有时候我兴头来了,也会跟她来一下子什么的。”

    这时候他肚子实在饿了,就不管一切,吃喝起来。他尝一尝酒,觉得不是味儿,就嚷道:

    “妈的,真该死!她为什么不拿靠墙那一桶里的酒给神父呢?”

    他刚吃好,那修士又一把抓住他,举起方才那一根棍子,给他一顿好打。费隆多急得直喊起来:

    “哎呀,为什么要这么打我呀?”

    修士回答说:“天主下了命令,每天要打你两次。”

    “我作了什么孽呀?”费隆多问。

    “因为你太会妒忌,”修士说,“你娶了当地最贤慧的女人,竟然还要妒忌!”

    “唉!”费隆多说,“你说得对,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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