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遇到宋沉扬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p>

    那一年很糟糕，一场车祸导致爸妈双双去世，弟弟林述昏迷不醒、多器官功能衰竭。</p>

    医生委婉地告诉我，情况不太乐观，问我还治不治。</p>

    我看着监控器里插满了管子的林述，咬咬牙，</p>

    「治！」</p>

    他才十二岁，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可能让他去死。</p>

    重症室的费用高昂，家里的存款没多久就见了底。</p>

    为了快速赚到钱，我去 A 市最顶级的娱乐会所做了服务生，愿意陪睡的那种。</p>

    因为皮囊还不错，进的第一个包厢，就被人留了下来。</p>

    我没想到第一个对我感兴趣的会是个中年男人，脸上陪着笑，心里却着实突突。</p>

    干巴巴地倒了一阵酒后，男人抬手止住我的动作，点了点我的唇，</p>

    「别光倒，来喂哥喝一口。」</p>

    包厢里坐了不少人，大概都看出了我是个『雏儿』，暧昧地笑着看男人调教我。</p>

    我到底是没经验，脸皮一阵发烫，胡乱找了个理由往洗手间跑。</p>

    用冷水搓着脸时，撞上了从隔间出来的领班。</p>

    他嘴角通红，衣衫凌乱。看见惊愣的我，毫不在意地扣好衬衫，嗓音有点嘶哑，</p>

    「就是你想的那样。」</p>

    他站在我旁边，慢腾腾地洗着手，像诅咒似的，</p>

    「林叙，你长得好，早晚比我还『受欢迎』，要早点习惯这种事。」</p>

    我头皮一阵发麻，愣愣地跟着领班往回走。</p>

    经过休息区时，遇见了宋沉扬。</p>

    他应该是刚谈完事，又或是谈到一半出来透气，一个人靠坐在沙发上抽烟。</p>

    薄薄的烟圈从形状完美的唇间吐出，又袅袅而上，却没能模糊他锋利的眉眼。</p>

    我隐晦地看了几眼，悄声问领班，</p>

    「哥，那是谁？」</p>

    领班瞥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位不是你能攀得上的主儿。人来这里，只谈事，不玩乐。」</p>

    我们的声音很小，但宋沉扬很敏锐，倦懒的视线凉凉地扫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领班身后躲了躲。</p>

    倒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刚碾碎的羞耻心，仿佛随着他那厌恶的一眼，悉数回到了身体里。</p>

    领班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我没有动，皱着眉回头，</p>

    「林叙，你不会是突然后悔了吧？」</p>

    我摇了摇头，</p>

    「没有。」</p>

    我需要钱，金主有几个、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好看或是丑陋，都无所谓。</p>

    比起我仅剩的亲人，骨头又能有几斤重。</p>

    但是……</p>

    我看着宋沉扬的方向，缓缓攥紧了拳头。</p>

    万一我运气好呢？</p>

    在领班惊讶的目光中，我快步走向了宋沉扬。</p>

    他指尖还夹着烟，看到我时，面色陡然沉了下去。</p>

    应该是厌烦酒色场所的纠缠。</p>

    我没敢再看宋沉扬的脸色，卑微地跪在他的脚边，握住了他拿烟的那只手。</p>

    嘴唇一寸一寸蹭过宋沉扬的指背，我轻轻咬住他含过的烟头，浅浅地吸了一口，然后埋头，贴着他的掌心缓缓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