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太冷，根本没有感觉到疼。</p>

    “不用，不疼。”</p>

    我把脚往回收，却被她紧紧抓住脚踝。</p>

    她替我包扎好伤口：“天潢贵胄，自当珍重。”</p>

    我苦笑：“这天下大概只有将军将本王当做天潢贵胄。”</p>

    “既已是臣的夫君，自当照顾，明日我会做一双新鞋给王爷。”</p>

    她站起身，抬头看我：</p>

    “然而若殿下也心怀不轨，那臣也只好秉公行事！”</p>

    说完执剑出帐。</p>

    两天后，阮余年便找到了我。</p>

    看她的神色，我知道那三名细作都被揪出来了。</p>

    她看我的目光变得复杂：</p>

    “你还知道什么？”</p>

    “将军一年后会死。”</p>

    她一愣，转而苦笑：</p>

    “能死在战场上，也算臣莫大的荣耀。”</p>

    “是被诛九族。”</p>

    阮余年的剑险些没拿稳。</p>

    我把她死亡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越听她的脸色就越沉重。</p>

    我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p>

    “将军，这个王朝不值得您付出。</p>

    “若将军不反，这天下再要平定，便要五年后了，届时不知多少百姓化为白骨。”</p>

    她握着剑的手手背青筋暴起。</p>

    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颤抖。</p>

    可是最后，她却一笑：“不会的。”</p>

    我一愣。</p>

    她看着我：“王爷的意思，臣只有杀手足与谋反两条路。但是还有第三条。”</p>

    “什么？”</p>

    “杀尽叛军，平定天下，届时，百姓亦可安居乐业。”</p>

    我愣了愣，转而笑起来：</p>

    “这条路很难，比谋反还难。”</p>

    她走向我：</p>

    “殿下知晓天地，想必定有办法。”</p>

    我沉默不语。</p>

    她单膝跪在了我面前：“若如此，余年当誓死追随殿下！”</p>

    烛光里，她的黑甲熠熠生辉。</p>

    我顿了顿，轻笑一声：</p>

    “你不懂......哎......</p>

    “不过，我可以陪你试试。</p>

    “失败了也无非是陪将军共赴九泉罢了。”</p>

    她抬头，目光灼灼：</p>

    “不会的。”</p>

    “嗯？”</p>

    “若败了，余年当拼死保住殿下。”</p>

    对于这个结果，我意外也不意外。</p>

    若是真的为了个人生死便答应了谋反，那也不是阮余年了。</p>

    只是我贼心不死，总是还抱有那么一点期待罢了。</p>

    平定天下，安定苍生，大宣朝还是那个大宣朝，坐在皇位上的依然是我那位父皇。</p>

    如此也是拯救苍生的法子。</p>

    但是十分困难。</p>

    好在我打过天下，对各处叛军了如指掌。</p>

    只要我出的计策，没有不令对方全军覆没的时候。</p>

    从前总是说着要谋反的部下在一次次胜利中也不再提这件事。</p>

    只是我自己知道，随着历史轨迹的改变，我的预见性也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