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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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面庞染上一层黯淡光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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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p>
姜妧弯腰整理锦衾之时,颈间的平安玉扣掉了出来。</p>
她低头,凝视晃动的平安扣,思绪飘远——</p>
“这是祖母所赠。”</p>
谢岑将平安扣系于她雪颈间,上方还残留着他掌心温度。</p>
平安扣上的余温与她体温渐渐相融。</p>
姜妧腰间忽紧,被他拽入怀中。</p>
“不许嫁给别人。”</p>
他清癯漂亮的手沿着她腰背而上,抚按她后脑。</p>
将她脑袋抬起:“妧妧。”</p>
她清润的眸子直望着他,微红眼尾湿漉漉的。</p>
“等我来娶你。”他向来清冷的嗓音低缓下来,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p>
她长睫上挂着的泪珠,欲落未落。</p>
“等你。”</p>
他得到承诺,难得地笑了,圈在她腰肢的手收紧了些。</p>
凝视她眼梢那滴泪,俯身轻吻。</p>
又咸又甜。</p>
他唇随泪水痕迹下移,几近贴近她朱唇时。</p>
硬生生止住。</p>
眸光流转间,落于她发间珠花上。</p>
他缓缓凑近珠花,薄唇轻贴上珠花,一贯淡漠的声线温了些。</p>
低低念着:“妧妧是我的妻。”</p>
姜妧忍不住掉下眼泪,握住晃动的平安扣。</p>
掌心温润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过往温度。</p>
她不是他的妻。</p>
泪水不断落下,她却又恐哭声惊扰了耳房的丫鬟,忙取出丝帕捂住朱唇,极力压抑悲声。</p>
少顷,姜妧寻得一把剪子。</p>
咔嚓一声,剪断脖间红绳,平安扣落入手中。</p>
她眷恋地看着平安玉扣,用指腹轻轻摩挲,随后又拿起一截青丝,默默剪下,将青丝绕在玉扣上,放入荷包之内。</p>
姜妧取过一旁披风披上,手中紧紧攥着荷包,走到院中银杏树下。</p>
秋风瑟瑟,吹动她发丝与衣角,凉意拂过她脸颊,渗入骨头里。</p>
她凝视手中荷包,缓缓屈膝蹲下,用指尖拨开地上残叶,露出微湿的土地。</p>
土地散发出残叶凋零的苦涩。</p>
她双臂发颤,将荷包放入土坑之中,一捧捧泥土洒在荷包上,慢慢将它掩埋。</p>
深夜秋风,吹落一片又一片银杏叶。</p>
“少夫人?”</p>
姜妧听见声音,受了惊,身子倏地颤了一下。</p>
转眸看去,见来人是青琅。</p>
今日谢岑将身旁的小厮遣来琼华院侍奉,想来因是查谢崇什么真相。</p>
青琅探头张望,只见少夫人蹲于那处,发黄的银杏叶落在她发间。</p>
少夫人许是被他吓到了,单薄的身影颤抖着。</p>
姜妧眼尾泛着红,垂着的发丝被秋风拂得有些凌乱,发间那片银杏叶,似金色蝴蝶,衬得她楚楚动人。</p>
青琅忙敛神色。</p>
声音不觉轻柔起来:“少夫人,这是在作甚呢?小的来帮您。”</p>
“种花。”姜妧缓声作答。</p>
青琅惊疑:“少夫人,种得什么花?”</p>
“桔梗